難怪鳳鳴密令要收回去。
這新的錦衣衛牙牌,已經囊括了鳳鳴密令作用。
宮內行走,直奏啟事,幾乎說明持牌之人,乃是女帝的心腹愛將,隨時可以麵聖的,誰個見了不驚?
他又翻看了那小巧官印。
清河百戶所關防印信!
關防印信作用自是極大的。
有了這東西,清河衛所的人到外地出任務,基本不用任何人經手,印上印信便可。
簡單來說,清河衛所,可跨境執法!
尋常錦衣衛的千戶所,哪怕林墨音掌管的核心五所中的右所,都沒這關防印信。
蘇陌懷疑,要是自己順利把清河坊的錢收上來。
女帝甚至會讓清河坊設置詔獄,獨立三司法,又是一個北鎮撫司!
蘇陌看完牙牌和印信之後,猶豫了下:“這清河百戶所,衙門都沒設置?”
女帝點點頭:“對!一切都得蘇郎布置起來。”
蘇陌支吾了下:“那錢?”
女帝:“沒得!”
停了停,看到蘇陌這鬱悶表情,隻得又補充一句:“陛下建立新軍,用度緊張,蘇郎先拿錢支應,待管理費收上後抵回去得了。”
蘇陌……
冷琉汐這次過來,是安慰蘇陌,不要因為丟督武使之職生出氣餒之心。
見蘇陌不但沒氣餒,反而戰意高漲的要擼起袖子與王家對砍,自沒必要留下去。
吩咐蘇陌明日繼續到臨湖殿侍寢後,便飄然而去。
蘇陌看著女帝消失了背影,懵逼了一陣。
明日去陪睡?
今晚不用去?
這是給自己放一天假了?
看了看日頭,應是下午三四點左右。
先完成池無淚的任務再說。
自家夫人都說了,池無淚日後很可能成為吏部尚書,投資價值極大。
正好趁著她這幾天得督考大試,抽不出身,把任務完成。
等池無淚出來,生米煮成熟飯,就算不想接受自己的“賄賂”也不成。
總不能讓她妹妹再次患上肺病。
清河百戶官的事,倒不急著跟林墨音等說。
清河百戶所,絕對意義上的一窮二白。
就蘇陌這一個主官!
人手、地方衙門什麼的,都要從頭開始,需謀定而後動,免得引起那青樓、賭坊的注意。
跟林墨音等道了一聲,蘇陌沒騎馬,選擇步行出門。
錦衣衛也不是都能城內騎馬的,執行任務的緹騎方成。
當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隻不過沒必要的話,蘇陌也不會選擇招搖行事。
剛走出大街沒多久,蘇陌見好多人駐足街道圍觀,好奇湊過去看了下。
幾個身穿錦服的勳貴子弟,騎著自行車在大街上爭相炫技!
如此新奇事物,京城都沒出現過幾回,自然引來大量路人圍觀,紛紛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蘇陌無語。
張旭祖他們效率夠高的,都把自行車給賣出去了。
看來自己也得找輛自行車代步才行。
不得不說,在交通工具落後的古代,這東西的確方便得很。
蘇陌這樣的百戶官,都得靠雙腳趕路!
不是轎子坐不起,是真不習慣。
照林墨音說的地址,蘇陌走了足大半個時辰,才在靠近外城牆一破漏巷子中,看到池無淚的住宅。
神京寸土寸金,如蘇宅這樣的大宅子有,但不是尋常官員所能住得起的。
池無淚這小宅院還是租下來的,門庭看著甚是簡陋,門口連個瑞獸石像都無。
此時,門外有不少管家、仆人打扮的家夥排隊候著。
手中拿著拜帖、賀禮什麼的。
蘇陌看得連連搖頭。
大武官場風氣實在太差了。
顯然知道池無淚擔任大試主考官,來走關係了。
現在走關係,池無淚也不會知曉,無法影響大試名次。
但等池無淚升上去了,就是侍郎級彆,朝廷真正重臣,有資格參加廷推,提前走通她的關係自是最好。
蘇陌最反感這樣的人。
正事不做,整天琢磨著跑關係走後門,蠅營狗苟。
當然,來的這些家夥,九成九是上不得台麵的,更多是來碰碰運氣而已。
真正有資格與池無淚這級彆扯上關係的,不會采用這樣低級粗暴的手段。
蘇陌鄙視的看這些家夥一眼,隨後邁步朝池宅側門走去。
結果剛走過去,便聽得一聲不客氣的吆喝:“喂,新來的,排隊去!”
蘇陌扭頭看了看吆喝的家夥,懶得理會對方,大步走到門前。
如此不講規矩,自然引來眾怒,排隊之人紛紛怒目相向。
就在這時,側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仆,表情拒人千裡之外的,往門前掛了牌子。
上書:“主人不在,來訪止步!”
眾人一看,頓時麵麵相覷。
老仆麵無表情的轉身關門。
蘇陌連忙快步上前,沉聲道:“老伯請稍等。”
老仆略微奇怪,回首皺眉看了看蘇陌,然後指著牌子冷冰冰的道:“閣下莫不識字?”
“主人不在,恕不能待客。”
宰相門前七品官,作為吏部郎中的老仆,他真不用給什麼人麵子。
蘇陌笑了笑:“在下不是來尋池大人的。”
說著,他在囊中翻了翻,拿起那麵清河百戶官牙牌,想了下又覺得不妥,便放了回去,又找了鳳鳴司總旗牙牌。
把牙牌在老仆麵前揚了揚:“在下有事想見一下池家二小姐,望老伯代為通傳一聲,看是否方便相見。”
老仆見到蘇陌的鳳鳴司牙牌,老臉頓時變色!
他當然知道鳳鳴司的利害!
無比警惕的看著蘇陌:“老朽敢問閣下,找我家二小姐有何貴乾?”
蘇陌笑道:“也無什麼要緊事情,就是有些情況想了解一二,若池二小姐不方便……”
“在下稍後再來?”
蘇陌越是客氣,老仆反而越發警惕。
鳳鳴司的人找上門來,哪會簡單,而且,九成九不是好事!
這等朝廷鷹犬,最是陰狠毒辣,半個字都信不得!
不會與自家主人有關吧?
老奴想到這裡,越發警惕,豈能讓蘇陌與二小姐相見,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冷冷說道:“二小姐身體不適,不宜見客,閣下請回吧。”
說完,砰是一聲,竟直接關上側門。
蘇陌頓時懵逼。
吏部郎中的仆人都這樣牛?鳳鳴司總旗的牌子也不好使?
看到蘇陌吃癟,身後頓時傳來冷嘲熱諷聲音。
“哼!某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呢,還不是吃閉門羹!”
“就是!以為有點身份,就能壞了規矩!”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池郎中的宅門,豈是他想進去就進去的!”
“也不知哪家下人如此囂張,敗壞主家的名聲!俺家主人都給事中,俺都老實排隊!”
……
蘇陌黑沉著臉,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了這些家夥一眼。
隨後將鳳鳴司總旗牙牌係於腰間,冷冷說道:“你們說什麼,本官聽不清楚,能否再說一遍?”
門外排隊的那些家夥,死死的看著蘇陌腰間牙牌,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大家快跑!”
然後,驚惶逃散。
轉眼間,池宅門前,除蘇陌外,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