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旗解釋道:“年輕作者往往會更自我一些,不太懂得照顧讀者的感受,而您的行文雖然帶有強烈的個人色彩,但卻一直都有在關注讀者的觀感,在這方麵甚至比很多老作者做的更好。”
原來如此。
網文需要直麵讀者的褒貶,自然也就更加留心讀者的觀感和反饋。
張延解除了內心的警惕,隨口胡扯道:“我爸爸也是一名編輯,我從小是在報社長大的,可能是平時接觸的文章比較多,所以就爛熟於心了吧。”
“原來如此。”
王忠旗做恍然狀,然後就熱情帶著張延出了長途車站,上了開往HX區的公交車——這年頭雜誌社可沒有專車,就算有,也不是王忠旗能調用的。
因為緊鄰著長途車站,公交車上也是人擠人,根本沒有空餘的座位,倆人隻能扶著杆子站著,好在氣味沒那麼難聞了。
王忠旗為此連連致歉,表示等到了雜誌社就好了,他已經提前在附近給張延訂了一家旅館,食宿都由編輯部報銷。
張延搖頭道:“王編輯不用這麼客氣,這條件已經比來時路上強多了。”
“哈哈~”
王忠旗哈哈一笑:“看您的文章就知道您是個豁達的人,尤其書裡論‘自由’的那段話我特彆喜歡。”
張延聽了,又搖頭道:“其實後麵還有一句呢,不過我暫時還沒寫進書裡。”
“後麵還有一句?您方便提前透露一下嗎?”
王忠旗是真的喜歡這段話,因為他在編輯部也是處處受拘束,當然期盼著有一天能掙脫束縛。
“後麵是:再看‘牢籠’二字,雖然四麵透風,但以牛龍之力,也無法掙脫頭頂的枷鎖。”
“呃~”
這一句把王忠旗整不會了,半晌才無奈道:“沒想到上半句寫的如此浪漫,下半句卻又成了血淋淋的事實。”
然後又吹捧道:“您這文采真是絕了,這樣的句子都能信手拈來。”
張延笑笑沒說話,他心裡其實多少有些發虛,畢竟自家人知自家事,這些金句全是他從夢裡抄來的。
但這落在王忠旗眼裡,就成了虛懷若穀的高人風範,於是他越發堅定了要交好張延的心思。
編輯的地位,很多時候都取決於作者的地位,如果能跟張延搞好關係,等他的小說火了之後,王忠旗肯定也能跟著水漲船高,說不定還能擺脫現在的尷尬處境。
卻說兩人在人民公園附近下了車,立刻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歌聲,唱的好像是崔建的歌。
王忠旗有些尷尬的解釋道:“都是年初那場搖滾音樂會鬨的,現在津門好多人都在跟風,成立一大堆搖滾樂隊。”
張延想起夢中的歌單,連忙追問:“這裡麵有什麼比較出名的,或者唱的特彆好的嗎?”
“出名的……”
王忠旗回憶了一下當初的報道,掰著指頭道:“要說最出名的,肯定還是當初登台演出的六個樂隊,分彆是呼吸樂隊、唐朝樂隊、眼鏡蛇樂隊、寶貝兄弟樂隊、198X樂隊、ADO樂隊。”
聽完這幾個名字,張延暗暗有些失望,因為這些都不在歌單裡。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這些樂隊日後沒有名氣,畢竟那歌單隻是某中年作者的個人喜好,攏共也才兩百多首,總不可能包羅萬象。
張延有些不死心的追問:“還有其它的嗎?”
“這……”
王忠旗先是麵露難色,旋即道:“要不我回頭給你打聽一下,看還有沒有比較出名的。”
“彆彆彆!”
張延忙攔著道:“我也就隨便問問,專程打聽就不必了。”
他雖然拒絕了,但王忠旗卻把這事兒記在了心裡,畢竟看張延剛才再三追問的樣子,肯定是對搖滾樂感興趣。
果然不管文風再怎麼老練,終究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