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汁苦澀,秦岱卻覺得心頭泛起甜意。他小心翼翼咽下藥,目光始終沒離開她的臉,“嫂嫂,我心悅你,我怕你忘了。”
明玥手上一頓,藥勺碰在碗沿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垂眸看著藥湯裡晃動的倒影,“你兄長若在...”
“兄長若在,我亦心悅嫂嫂,隻是兄長在時我不敢說,因我知嫂嫂與兄長之間不容他人。”
“但如今兄長故去,我怕不說,嫂嫂便永遠看不見我。”
“兄長能為嫂嫂做的,我都可以,兄長不在的這段時日,嫂嫂吃穿用度我打理起來從不出錯,”秦岱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我不信嫂嫂一點沒有察覺到我的心思,嫂嫂隻是不敢麵對,總想著維持現狀,可這樣對我何其不公。”
“嫂嫂是否已經記起,你醉酒那夜,我與你做了那有違倫常之事?”
“那夜是嫂嫂主動吻我,我知嫂嫂是將我當成了兄長,可我...我終究沒有推開你。”
明玥的手微微一顫,她將藥碗放在案幾上,她後來的確已經回想起來,隻是她寧願相信那是一個夢,如今卻被秦岱點明。
“你不必再說了,好好養病吧,藥記得喝完。”說完,她起身離開。
秦岱這次沒再阻攔,他知道嫂嫂如今這樣的態度已是最大的讓步,他可以等,等到嫂嫂看見他的真心。
秦岱養病這幾日,攝政王和皇帝都打著慰問朝臣的名義往府中送了不少東西。
一直到他病愈,這些流水般的賞賜才停下。
秦岱複職的第一日,天還未亮便穿戴整齊。臨行前,他站在明玥房門外,輕聲道:“嫂嫂,我走了。”
屋內靜默片刻,才傳來明玥淡淡的聲音,“去吧,路上小心。”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秦岱心頭微暖。
禦書房內,蕭廷猷早已等候多時。見秦岱進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關切道:“秦愛卿病可大好了?”
“謝陛下關懷,臣已無礙。”秦岱恭敬行禮,隨侍一旁。
蕭廷猷這幾日心心念念都是失而複得的心上人,可他又不敢貿然上門,隻能以正當理由送些賞賜過去,如今見了她亡夫的弟弟,自然就想打聽她的消息。
他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嫂嫂...她還好嗎?”
秦岱背脊一僵,垂眸掩去眼中鋒芒,“托陛下洪福,家嫂一切安好。”
“那便好。”蕭廷猷眉目舒展,“那日宮宴後,朕一直擔心她受了驚嚇。她可曾...提起過朕?”
秦岱握緊拳頭又鬆開,至今他都不知嫂嫂那夜在皇宮到底經曆了什麼,但總歸與皇帝脫不開乾係,如今這狗皇帝竟還有臉問。
“家嫂並未談及當日之事。”
蕭廷猷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其實也猜到了這個答案。
這陣子,他著人去查了她與那個亡夫秦肇的一些事。
查到的越多,他就越嫉妒。
若不是秦肇已死,他都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三日後秋獵,帶你嫂嫂一同前來。”
蕭廷猷想見她,所以這不是商議,而是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