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顏徽音已經昏迷不醒,她臉上的妝容,再也掩飾不住。
那些畫上去的麻子,漸漸地脫落之後,露出一張絕美雪白的鵝蛋臉。
隻是,失血過多臉色過於蒼白了些。
雲千川抱著她往城門奔去的時候,看到山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山貓看到了他,努力的伸出手:“千川,救我...”
雲千川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災民不斷的踩踏中,山貓漸漸沒了聲息。
“弓箭手,給我射!”
城牆上弓箭手箭如飛蝗,城外的災民如割韭菜一般紛紛倒下。
等雲千川他們逃回城中才發現,出城的幫眾有六個死在了災民手裡,包括他們的二當家山貓。
這次青竹幫損失慘重,死了六個兄弟不說,買回來的姑娘還全都跑了。
他們在城西找到一家叫‘保安堂’的醫館,醫館的郎中不肯幫忙醫治。
雲千川上去給了對方兩個大嘴巴子。
“老子是青竹幫的,治不好這姑娘,老子一把火燒了你這醫館。”
西城是青竹幫的地盤,郎中立刻就慌了,他擦了擦汗:“小、小人儘力。”
“姐姐、姐姐,我要姐姐。”
顏蓁蓁一直在喊著姐姐,無奈二憨將她抱了出去。
郎中給施了金瘡藥,顏徽音沉沉睡去。
看著昏迷不醒的顏徽音,雲千川百感交集。她能不顧性命的去保護自己,這是讓雲千川萬萬沒想到的。
雲千川對眼前的這個女子,心態逐漸開始轉變。
隻有把你當成了至親,才會如此奮不顧身。這一刻的雲千川,心下感動。
兩個人的內心,也就此拉近了距離。
薊縣戒嚴了,因為城外災民造反的事。高氏兄弟據說現在聚集了上千人,嘯聚一方成為了流寇。
薊縣守備不敢出城圍剿,宣州府坐視不管。眼看著,他們做大。
沒辦法,這年月大股的流寇多了去了,剿不勝剿。
顏徽音傷勢將養了數日,傷勢居然沒有感染,著實僥幸。
醒過來的顏徽音,滿臉愧疚。
“夫君,對不住,我、我其實不是麻子...”
“我知道,青竹幫就是一群畜生。”
雲千川自己也是青竹幫的人,這麼說是連自己一同罵了。
顏徽音眼睛一紅,淚水滑過嬌嫩的臉頰:“我父親...”
“埋在城外了,你妹妹二憨帶著,放心吧。”
“我、我身子好了,夫君咱們回家吧。”
她把雲千川當成了自己的依靠,雲千川不知道該喜還是憂。
隨著兩顆心的漸漸靠近,雲千川身上有了責任。
“以後有人欺負保安堂,提我青竹幫好使,我叫雲千川。”
臨走的時候,雲千川沒有給一文錢的湯藥費。
郎中,對此似乎早有預料。
“公子好走,不送了。”
估計郎中已經將雲千川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好在幾人臉皮夠厚,渾然不在意。
二憨找了輛馬車,將顏徽音她們送回了家。
這些時日幫中聚會,叫了雲千川好幾次都沒去,二憨替他去的。
“千川哥,跟你說個事。自打上次災民暴亂,城內也沒多少糧食了。衙門,已經開始清除城內沒有戶籍的流民了。說是沒有戶籍的,一律逐出薊城。嫂子她...”
沒錯,顏徽音雖說是嫁給了自己。可是,並沒有獲得官府的戶籍身份。
所謂的戶籍,就跟現如今的身份證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