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倩倩把最後幾箱不合格的衛生巾吭哧吭哧搬進婆家的倉庫,還舍不得扔,畢竟是花了錢的,留著自家用。
胡母倚在門框上,雙手抱在胸前,臉拉得老長,都能栓頭驢了。
“我呸,當初是誰在我跟前兒說得天花亂墜,說這買賣穩賺不賠,是個女人都得用?現在咋樣?棺材本兒都快賠掉底兒了吧,我真是腦子進漿糊了,才信了你的鬼話。”
胡父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哐的一聲,把那個磕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往茶幾上一墩,茶水濺出來一片。
“好幾萬呢,我跟你媽省吃儉用攢了多少年才存到這麼多錢,還以為我兒子敗家,沒想到你更是高手。這才幾天,就都打水漂了!響都沒聽見一個。咱老趙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江倩倩死死咬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錢,是她當初磨破了嘴皮子,畫了好大一張餅,才從公婆手裡摳出來的。
現在好了,餅沒烙成,鍋都快砸了。
江倩倩垂頭喪氣,出了院子,大院外麵有幾棵大槐樹,天氣一熱,婦女們就喜歡在下麵紮堆聊天。
江倩倩剛出去,就聽到了幾人正在討論自己。
“心氣兒高的上天,命比那舊報紙還不值錢,也不瞧瞧自個兒幾斤幾兩,也敢跟人家江舒棠搶食兒。”
另一個立馬接上,“可不咋地,人家舒棠啥人?那可是高考狀元,腦子活泛,讀書也行,做生意更不用說。她江倩倩有啥?好不容易考上個大學,還自己退學了,真是蠢透了。”
“嗬,沒啥本事,淨做富貴夢了,這就叫小姐身子,丫鬟命。”
這些話,跟刀子似的,割得她心生疼。
江倩倩把腰杆挺得筆直,指甲摳得手心生疼。
她不服!
憑什麼江舒棠能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她江倩倩就隻能認栽?她偏不信這個邪!
咽不下這口氣,她躲進屋裡憋了三天。
再出來的時候,眼窩深陷,眼睛裡卻冒著火。
她先把那些印的那些破橫幅全撕了,以後她不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了,她也腳踏實地的乾。
說辦就辦,揣上剩下的錢,直接去了批發市場,也不看誰家便宜了,專挑那些上好的棉花,一家家比,一家家問。
回來以後,又招了幾個手腳麻利的,開始研究新的。
回到家後,手裡也捧著衛生巾在那兒看。
她知道自個兒輸在哪兒,她的牌子本來就沒人認,後麵更是出了衛生問題,要想翻身,還是得質量過關。
看著江舒棠她們大賣特賣,江倩倩身上像穿了件濕棉襖,又重又悶,壓得她心口疼。
這邊江倩倩為產品上火,而此時的方家也天塌了。
今天中午,部隊來了兩個穿軍裝的人,兩人臉色沉重,帶來的消息像個炸雷,把方家老兩口和秦小柔都炸懵了。
方廣白出任務,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