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失落時，走廊另一頭傳來腳步聲，江倩倩趕緊整理了一下頭發，重新擠出一個笑容。
可那笑容怎麼看都透著勉強。
正想低頭從走廊溜走，一抬眼，整個人都僵住了。
走廊那頭，江舒棠正靜靜地站著，不知道在那兒看了多久了。
她沒換衣服，還是那身墨綠色的長裙，雙手環抱在胸前，眼中帶著冷意，像是在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真是哪兒都能碰到你。”
江舒棠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
江倩倩心裡咯噔一下，強裝鎮定，“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
說著就要從旁邊繞過去。
“整了張臉，就以為誰都不認識你了？”
江舒棠沒動，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江倩倩，你這身本事我倒是真服氣，在京城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轉頭就能攀上滬市的老總。怎麼，又打算在這兒重操舊業？你這經驗倒是豐富的很，比那些從事特殊行業的人都要厲害。”
江倩倩的腳步頓住了。
她背對著江舒棠，手指死死摳著裙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聲音乾巴巴的，“請你讓開。”
江舒棠非但沒讓，反而往前走了兩步，上下打量著她，“這鼻子墊得不錯，眼睛也開了，花了不少錢吧？可惜啊，皮相能改，骨子裡的東西改不了，哪怕臉變了，你看起來還是這麼賤。”
“你！”
江倩倩猛地轉過身，臉上最後的那點偽裝也繃不住了，“江舒棠，你彆太過分！”
“喲，這就承認了？”
江舒棠笑了，那笑容裡卻沒有一絲溫度，“我還以為你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你現在是叫安妮還是莉莉，還是香香？”
江倩倩氣得渾身發抖，新整的鼻子因為憤怒顯得有些扭曲。
她想罵回去，可一抬頭對上江舒棠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是啊，她換了臉，換了名字，換了身份。可在這個女人麵前，她還是那個被扒光了衣服，無處遁形的江倩倩。
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和說笑聲，有人過來了。
江倩倩咬了咬牙，最後瞪了江舒棠一眼，扭頭就走。
高跟鞋踩的急，差點摔了一跤。
江舒棠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有些人啊，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都這樣了還能翻身。
不過江倩倩也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了，就是依靠男人，就算換一百張皮，芯子裡還是爛的。
她轉身回到宴會廳，沈聿懷正端著兩杯香檳找她，看見她回來，笑著遞過一杯，“舒棠，剛才去哪兒了？李總還想跟你多聊聊呢。”
“碰到個熟人，說了兩句話。”
江舒棠接過酒杯，衝著沈聿懷笑了笑。
而此刻的江倩倩，已經衝進了洗手間。
她對著鏡子，看著裡麵那張陌生的臉，突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在洗手間裡回蕩。江倩倩眼圈紅了，可她愣是沒讓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