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對他們家的老大,那就完全是虐待。
後來蘇白有一次回家聽母親說起,他表姐家的那四個孩子,除了老二之外,其他三人全都跑了。
這還不算完,幾年後他們溺愛的老二在外麵犯了事被判了十幾年,到頭來生的四個孩子跑的跑犯事的犯事,真應了那句因果循環。
“不渴,我就在這避避雪,等車來了就走。”蘇白笑道。
“那這裡有板凳,小叔你就在這坐會兒。”蘇見深道。
“好。”蘇白搬了個板凳,坐在了門前。
蘇白往前望去,在那雪堆裡,正有一群孩童正在玩鬨。
不時會有鞭炮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被炸的高高的鋼碗。
這種事情兒蘇白小時候也做過,用的是威力比較大的小地雷。
蘇白的目光從那群孩童中掃過,落在了其中一個顯得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過新年,不論家裡再窮,都會有新衣穿。
但這個小身影身上穿的卻是破舊的棉襖,彆家孩子手上都有手套帶,他卻沒有,兩隻小手上凍的全是瘡。
彆家小孩在放鞭炮,他隻是站在一邊,然後眼神羨慕的望著他們手中的小地雷。
他姓蘇,今年八歲,輩分是有,名字叫有食。
05年,蘇有食的父親蘇安新應邀去同村的朋友家吃飯,喝的興起時一群人開始猜拳,然後猜著猜著就猜出了火氣。
酒桌上,一個名叫蘇有福的人忽然發起了酒瘋,然後拿著酒瓶子就向著蘇安新頭上砸去。
周圍人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拉架時,蘇有福已經將碎裂的酒瓶子捅進了蘇安新的肚子裡。
沒有人送蘇安新去醫院,因為還沒開始送醫院他就已經死了。
殺了人的蘇有福直接嚇跑了,但他是跑了,無牽無掛,是個光棍。
但蘇安新娶妻不到三年,一個兒子才剛滿一歲。
蘇有福跑了兩年,還沒等警方將他抓捕歸案,蘇安新的妻子就在家喝農藥死了。
蘇有食沒有小名,他大名小名都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母親臨死前給他起的有食。
後來蘇有福是伏法了,但他本身就是個光棍,身上根本沒啥錢賠償,而蘇有食家也很窮,他父親沒什麼兄弟,一脈單傳,上麵就隻有一個年邁的奶奶,這些年也就靠著他奶奶養活才沒有被餓死。
前些年蘇有食該上學的時候,村裡有個在縣裡開武校的人看他可憐便不收學費的讓他進了學校。
隻是這幾年武校不景氣,他那家武校也在去年關閉了,而交不起學費的蘇有食自然沒法再去上學。
“有食。”蘇白起身喊道。
“小叔。”那個七八歲的單薄身影聽到有人喊他,回了頭,在看到是蘇白後,忙跑了過來。
“有食,你想上學嗎?”蘇白蹲下來,用手擦了擦他小臉上的汙穢,然後問道。
“想。”蘇有食想了想後又搖了搖頭,道:“但奶奶已經沒錢給我交學費了,所以我又不想上了。”
“你奶奶沒錢,但是你小叔有錢啊!”蘇白笑道:“你要是想上學的話,小叔供你讀書,你上到哪小叔供你上到哪,你上高中小叔供你上高中,你要是上大學,那小叔就供你上大學。”
“小叔叔騙人呢,上學需要很多很多錢的,上大學需要的錢就更多了。”蘇有食道。
“小叔從不騙人,隻要你想上,小叔就有錢供你上。”蘇白起身揉了揉他的腦袋兒,笑道:“外麵這麼冷,你衣服又單薄,在這裡玩什麼?趕緊回家去吧,下周你小叔回來,就給你交學費,然後帶你去鎮上上學。”
蘇有食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相信了眼前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歲的小叔叔。
或許是他眼裡隻有奶奶平時才有的憐愛?
他高興地站了起來,往家走了兩步,但隨後又跑了回來。
“小叔,我聽說你以前也在武校上過學,我給你打套長拳好不好?我以前剛去武館上學的時候,那裡教拳的師傅告訴我,習武之人,有恩就要報,小叔你要供我上學,我卻沒有什能夠報答你的,我就隻學過兩年拳,我現在打給你看好不好?我的長拳可是當年全校打的最好的。”小有食道。
蘇白愣了愣,隨後笑了笑,道:“好啊!”
於是,小有食挽起了袖子,在幾尺厚的雪地裡,給蘇白打起了長拳。
前世蘇白不知道往貧困山村捐了多少錢,沒道理遇到同村有困難的孩子就不幫,況且這小有食還真是他沾親帶故的侄子。
蘇有食的父親蘇安新跟蘇白是一個太爺爺的,這也就是說,蘇白的爺爺跟蘇安新的爺爺,是一個母親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