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道:“我要知道她每天見了什麼人,乾了什麼事。今天這種情況,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他自幼養成了極強的掌控欲。
但今天的事情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推開廂房門的刹那,他連沈渝埋哪兒都想好了。
儘管聞寧寧這一次沒對沈渝有所行動,可難保她哪天想不開,真乾出些什麼。
他不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曳水抱著他的劍,目送謝觀瀾遠去。
還是沒明白,這和監視有什麼區彆。
他平靜地來到聞星落身邊,“主子不喜小姐接近沈渝,命令卑職保護小姐,每日向他彙報小姐的行蹤。”
聞星落知道,曳水是謝觀瀾身邊的頂尖高手之一。
這種高手是世家大族耗費無數時間和銀錢精心培養出來的,無論是功夫還是忠心的程度,都是花錢也買不來的。
謝觀瀾把曳水留在她的身邊,是她占便宜了。
她不在乎自己的行蹤是否會被謝觀瀾知曉,因為她不會做對不起鎮北王府的事,不怕被他盯著。
而且,她喜歡被他注視、被他保護,這是前世父兄從未給過她的安全感。
她柔聲道:“那就麻煩曳水大哥了。”
聞星落返回庭院,穆知秋已經統計完小姐們捐贈的各項寶物。
其中最值錢的,是她的紫玉葡萄擺件和另外兩位小姐捐贈的瑪瑙白玉葫蘆、蒼鷹雪山古畫。
最不值錢的就是聞月引捐的銀耳墜。
有幾位小姐悄悄咬耳朵,“雖然不論捐多少都是對災民的心意,但區區一副銀耳墜也太拿不出手了吧?我院裡丫鬟戴的都比她捐的那對價值貴重。”
“要我說,還是星落的東西拿得出手!都是一個娘生的,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捐不起就彆來呀,又要名又要利的,好處都讓她占了!”
聞月引十分難堪。
她忍不住怨怪穆知秋,“要不是穆小姐邀我前來,我何至於受此大辱?”
穆知秋淺淺一笑,“你和聞星落是雙生子,本應共享富貴才是。如今她攀上鎮北王府,你卻隻能留在小小的縣衙,你就不委屈嗎?我邀請你來王府,並不僅僅是為了義賣會,而是為了讓你和太妃娘娘處好關係。我這般幫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麼還怪我呢?”
聞月引捏緊手帕。
留在縣衙,留在父兄的身邊,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堅信父兄將來會飛黃騰達,會扶持她當上太子妃。
可現在……
父親慘死,三哥參軍未歸,她經曆的一切都和前世大相徑庭!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占儘先機,過得卻還不如上一世?
她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縣衙,看見聞如風正在書房裡聽何師授課。
她深深呼吸。
就算父親出了事,可她還有大哥和二哥。
大哥這麼努力,明年的秋試一定不成問題!
“月引妹妹回來了?”徐渺渺和聞如雲從廳堂出來,笑吟吟地招呼她,“我正要帶二弟回娘家,向父親請教做生意的訣竅。小廚房燉著給夫君補身子的乳鴿湯,月引妹妹替我送進書房吧?”
聞月引正巧也想瞧瞧聞如風書讀得怎麼樣了,因此欣然應允。
聞月引端著乳鴿湯踏進書房,打斷了何師的授課,“大哥,嫂子讓我給你送乳鴿湯。”
聞如風原本昏昏欲睡,聽見有乳鴿湯可以喝,頓時來了精神,“你來的正好,我剛好餓得慌。”
何師看著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自顧在書房裡喝起乳鴿湯來,忍不住皺眉。
按照尊師如父的規矩,聞家理應待他敬重有加,可聞家兄妹乃至徐渺渺做事情都相當不地道,每次進書房送吃食、茶點,從來隻有聞如風一個人的份。
不僅如此,他在聞家也沒有專門的人伺候,連衣裳都得自己的小書童親自手洗!
他這位赫赫有名的大儒,去彆人家裡授課時那些人恨不能把他當成祖宗供起來,可他在聞家竟然活得像個雜役!
若非不想違背當初的承諾,他真想撂挑子直接走人。
他窩著一肚子火氣,拿戒尺敲了敲書案,“上課喝什麼湯?!”
聞月引不滿,“我大哥讀書辛苦,喝點湯補充營養怎麼了?何先生能教出未來的探花郎,應當驕傲才是。有了我大哥這塊活字招牌,將來何先生才能名動天下。”
“是啊。”聞如風附和,“正所謂勞逸結合,我已經讀了整整半個時辰的書,必須好好休息,才能更好地激發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