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月引說完,暗自挺直脊背,微笑著等待謝靖的誇獎。
她畢竟出身官宦人家,前世還曾去過京城,在東宮待過三日,也算見多識廣,對各種規矩禮儀了如指掌,與蜀郡的女子不可同日而語。
她親自教母親規矩,謝靖一定會感激她的。
謝靖看著她自告奮勇的模樣,愕然呆愣在原地。
不是,姒姒那等顯赫出身,自幼在宮闈長大,是大魏皇族最千嬌萬寵的小公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什麼後妃命婦沒打過交道,什麼規矩禮儀沒學過,她需要彆人教她?!
姒姒的這個大女兒,怎麼好像腦子不大好使的樣子……
謝靖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一時無言以對。
聞星落冷眼看著聞月引。
她不知道母親的具體計劃是什麼,但她很清楚,母親打算利用穆知秋。
她不介意給母親送個工具人過去。
因此她彎唇笑道:“母親正在學習梳妝打扮,姐姐可以過去看看她。”
聞月引高高興興地走後,謝靖道:“說起來,再過一個月就是花朝節,你母親的生辰恰和花朝節同日。我打算在王府為她辦個熱熱鬨鬨的生辰宴,請一些夫人小姐來陪她解悶兒。”
衛姒的改變,謝靖都看在眼裡。
他很歡喜。
他的姒姒就應該活潑明豔,恰似當年。
因此,他很樂意幫姒姒結交一些朋友。
聞星落謝過謝靖,追著聞月引也去了主院。
主院正熱鬨著。
香君最愛幫人打扮,特意命人抬了十幾箱不同風格的衣裳首飾進府,在瞧見衛姒那張臉時,又忽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對聞星落道:“星落小姐,你也沒說你娘長這樣啊。”
長成這副國色天香的模樣,還打扮什麼?
披個麻袋都好看。
“我娘在家中悶了多年,已不知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因此想了解現在流行的發髻和和穿搭。”聞星落解釋,“勞煩香君姑娘了。”
香君嫣然一笑,“為美人效勞,是奴家的榮幸。”
她為衛姒講解這二十年來的衣裳首飾變遷曆史,講了約莫半個時辰才稍作休息。
聞月引瞅見機會,立即上前朝衛姒盈盈福了一禮,“母親隻學穿戴打扮,終究過於小家子氣,難登大雅之堂。依女兒看來,還是要學些世家大族的規矩禮儀的。”
衛姒端坐在圈椅上,認真地打量她。
這也是她的女兒。
可是不知為何,她對這個大女兒生不出一點憐愛。
瞧著便覺得厭煩,仿佛又看見聞青鬆站在了自己麵前。
想起自己的計劃,她壓抑住那份恐懼和厭恨,微笑道:“聽你這麼說,似乎願意親自教我?”
“那是自然。”聞月引矜持地點了點頭,“你我乃是母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在外麵表現得體,我臉上也有光。”
她一邊說,一邊做了個福身行禮的動作,“母親現在可以跟著我,學習如何給人請安。來,你首先像我這樣屈膝。”
香君吃著茶,覷著兩人。
她忍不住對聞星落道:“你姐姐腦子沒毛病吧?”
聞星落高深莫測,“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聞月引沉浸在興奮之中,絲毫沒聽見兩人的對話。
然而教著教著,她突然發現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