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姒一夜未眠,被請到禦書房的時候,眼下還有兩痕淺淡青黑。
謝折看了她一眼。
女人被歲月眷顧,縱然憔悴卻也難掩國色天香。
天元觀的道士向魏姒稟明了新丹藥的作用,又恭聲道:“陛下深愛娘娘,希望娘娘親眼見證他的蛻變!”
“是嗎?”魏姒拂袖落座,目光意味深長地掠過那盒丹藥,“妾身也希望陛下能從丹藥裡汲取力量,得到金剛不壞之身。”
謝折揀起一顆丹藥,“朕一向偏愛姒姒,若真能得到金剛不壞之身和長生不老之術,朕願意和姒姒分享。”
他是天子。
天子嘛,得到的東西一定是最好的。
女人也不例外。
姒姒不僅生得很美,還曾與他年少相識,如今的脾氣性情又很合他的心意,如果他真的能長生不老,那麼他希望陪在身邊的女人仍是魏姒。
魏姒親眼看著他吞下丹藥。
漂亮的鳳眼微微眯起。
彆說這些丹藥有毒,就算真的有長生不老藥擺在她麵前,她也是寧死都不肯和謝折一同享用的。
她思索著,忽然看見謝折的臉逐漸漲得通紅。
謝折踉蹌著退後幾步,似乎正承受某種痛苦,發泄般大力掃落龍案上的奏章。
孫作司驚駭上前,“陛下?!”
謝折一掌將他拍了出去!
魏姒起身,下意識拉開和謝折的距離。
兩個道士倒是激動不已,不僅不跑,反而還主動湊上前,想要觀察新藥的效果。
謝折的眼前出現了一道道重影。
他仿佛看見自己又變成了幼時的模樣。
繼母百般苛責虐待他,他總是穿著舊衣裳孤零零站在角落,眼睜睜看著父親和繼母疼愛他那不知所謂的弟弟。
後來父親被繼母說動,想讓弟弟來坐世子之位。
哪知魏帝忽然下令,召諸侯王世子進京為質。
繼母舍不得弟弟遠赴京城,這才主動放棄世子之位,作出一副賢良之態,將他推了上去……
痛苦的記憶淹沒了謝折。
魏姒看見他的鬢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白發,緊接著肌肉賁張撐破龍袍,袍褲以上猿背蜂腰,瞧著十分的壯碩可怕!
她驚異地捂住嘴。
天元觀的道士,究竟煉出了什麼丹藥?!
偏那兩個道士明顯正在興頭上,激動地討論道:“我就說那一味藥加的不錯吧?!”
“嘁,要不是我後來又搞了幾棵藥草進去,怎麼可能有這種效果?!隻是他的白頭發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新藥和舊藥產生了排斥反應吧!沒什麼要緊,回頭改良一番就好了。我打算再煉一種能改變性彆的藥,也不知能不能煉成……”
二人興奮地嘰嘰咕咕。
魏姒咬了咬嘴唇。
這兩個道士受了她的指使,起初還挺膽怯,現在膽子大了,純粹是把謝折當成了藥人!
她正想著,謝折陡然抬起猩紅的眼睛。
兩個道士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的身形就快得猶如殘影,一刹那出現在他們麵前。
謝折一手掐住一個道士的脖子,慢慢把他們提了起來。
兩人嚇壞了,拚命捶打求饒,然而謝折渾身皮膚格外堅硬,竟連指甲都撓不破!
隨著“哢嚓”兩聲響,兩個道士的脖子以詭異的弧度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