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眼那個假扮他死去的麟衛,又頗有興致地瞥向謝序遲等人,“朕一早就料到,這次白玉京之行絕不會太平。沒想到,朕的姒姒,朕的兒子,朕的皇後和貴妃,都要背叛朕。”
眾人神情難看。
梅初宜和張亭柳渾身是血,被僅剩的兩個梅家死士攙扶著,已是出氣多進氣少,隻望向謝折的眼睛裡充滿了仇恨和恐懼。
謝折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畏懼的感覺,他優雅地踱進白玉京,眸光落在魏姒的身上。
下一瞬,他朝魏姒張開手掌。
磅礴的內力將女人吸了過去,魏姒連抵抗都不能,就被謝折掐著脖子抱在了懷裡。
聞星落的聲音染上哭腔,“娘!”
魏姒拚命掙紮,喉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謝折欣賞著她的脆弱,伸手為她扶了扶髻邊的鳳釵,笑道:“姒姒,與朕一同長生不老君臨天下,難道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與弱者為伍?姒姒,背叛朕的代價很嚴重,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如同天鵝被扼住頸子。
聞星落等人本想阻止,然而那些神出鬼沒的麟衛如同跗骨之蛆,在他們全員重傷的情況下,不費吹灰之力就控製住了在場所有人。
謝序遲被人按著肩膀,雙眸血紅,“謝折,放開我娘!”
“嘖。”謝折睥睨他一眼,“沒大沒小的小畜生,長輩的名諱,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嗎?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你這個——”
謝序遲還想罵他,卻被麟衛狠狠踹了一腳。
魏姒窒息,一張臉漸漸泛出死亡般的青灰色。
直到瀕臨死亡的那一刹那,謝折才慢條斯理地鬆開手。
他吩咐道:“如風,看好她。”
聞星落眸光一凝。
從麟衛們背後走出來的青年,錦衣華服頭戴金冠,那副人模狗樣的模樣赫然正是聞如風。
而聞如風身邊還跟著聞月引,聞月引同樣珠釵滿頭衣著綾羅,可見她和聞如風都已經投靠了謝折。
看樣子,謝折是利用聞月引的血進入白玉京的……
張亭柳捂著嘴哭道:“兒啊!”
聞如風不悅,拂袖嗔怪道:“張氏,慎言!我的母親可不是什麼奴婢出身的廢妃,我的母親乃是尊貴的大魏帝姬!”
張亭柳不敢置信,死死盯著聞如風,幾乎說不出話來。
聞星落咬了咬嘴唇。
她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聞如風能說出這番話。
這廝嫌貧愛富,誰對他好他就認誰當爹娘,說是三姓家奴也不為過!
聞如風又含笑扶起魏姒,儼然一副皇子做派,“母後,從前你我多有嫌隙,往後,咱們慢慢冰釋前嫌,做一對母慈子孝的皇後和太子。”
“是啊母後,”聞月引嬌聲,“其實父皇對您可好了,他都不嫌棄您年紀大嫁過兩個男人,甚至還不嫌棄您給彆的男人生過孩子,和滿朝文武為敵也要封您為後,如此深情,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您也不想想您自個兒是什麼條件,要娘家沒娘家、要青春沒青春,能被父皇深愛,您就偷著樂兒吧!”
話音剛落,魏姒就結結實實給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白玉京分外清晰。
聞如風眉頭緊鎖,“母後,您怎麼能打妹妹呢?!”
魏姒渾身發抖,揚手也給了他一耳光。
聞星落提醒聞月引,“姐姐,當年舅舅舅母,可都是謝折逼死的。謝折害母親家破人亡,你竟然說他深愛母親?”
聞月引翻了個白眼,嗔怪道:“就算國破家亡又怎麼樣,現在父皇不是正在彌補她嗎?!拜托,雖然母親失去了親人的性命,但她可是得到了父皇的愛情耶!你知不知道這究竟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