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臉色變了變。
雖然生出了膽怯,可他看了眼四周的諸侯王,仍然挺著胸膛梗著脖子道:“那又如何?!我等在江南囤兵數十萬,難道還沒有一戰之力嗎?!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謝觀瀾瞥向眾人,“諸位也是這般想的嗎?”
眾人喏喏低頭。
他們又不傻,謝觀瀾實力如何有目共睹,他們隻是有錢罷了,論起軍事實力,還遠遠不足以和謝觀瀾抗衡。
不知是誰率先起身,拱手作揖道:“我等願意誓死效忠指揮使!”
有他帶頭,其他人爭先恐後地起身,跟著宣誓忠誠。
吳王驚呆了,“昨天夜裡商量的時候,你們不是這樣說的啊!你們這樣,顯得我很像個傻子誒!”
其他人連忙與他割席道:“我等不明白吳王的意思!”
“你們——”
吳王顫抖著指向他們,一時氣急。
謝瓚悄然出現在吳王身後。
他慵懶低笑,手中長劍抵上吳王的側頸,“我大哥心地仁善寬容治下,可若是有不長眼的蓄意挑釁,那可就沒什麼好脾氣了。”
話音落地,長劍深深割破了吳王的脖頸。
血液四濺,滿場寂靜。
餘下的諸侯王怔愣片刻,意識到謝觀瀾這是殺雞儆猴,頓時乾脆利落地跪倒在地,竟衝謝觀瀾直呼天子。
至此,江南諸郡不戰而降。
…
一個月後。
謝觀瀾把聞星落帶回了京城。
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定在同一日,禮部官員負責前者,謝厭臣、香君和賀愈負責後者,曆經險阻,難得置辦喜事,誰也不想草率了事,因此皇宮裡一時間各種采買置辦,忙得不可開交。
鎮北王府也從蓉城搬到了京城。
老太妃堅持讓聞星落從鎮北王府出嫁,因此待嫁的這段日子,她便一直和老人家、謝靖住在王府裡。
這日秋高氣爽。
陳樂之來找聞星落玩兒。
見少女端坐在芙蓉樹下寫請帖,不由好奇道:“這是送給誰的請帖,竟然勞駕你親自寫?”
聞星落已經寫完了,一邊認真地蓋上自己的私印,一邊回答道:“是寫給我兄長的。”
“兄長?”陳樂之不解地撐著臉,“他們就住在王府,還需要請帖嗎?”
聞星落吹了吹墨跡,笑道:“是我大哥。”
陳樂之頓了頓,反應過來聞星落說的是謝序遲。
她小聲道:“話說回來,謝折死後我就沒聽說過他的消息了,他現在在哪兒?”
聞星落望了眼天氣,起身牽住陳樂之的手,“我帶你去見他。”
兩人乘坐馬車離開鎮北王府,直奔城郊鎮國寺。
古刹深深,鬆柏鬱鬱。
穿過佛寺殿廊,便瞧見有年輕的白衣僧人正在侍弄花草。
聞星落注視他的背影,輕聲喚道:“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