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聞言,格格笑了。
“情緒到位了!好,我開始教,你認真學!”
“一年後未見小成,滾去貨場乾搬運工,也挺有前途!”
我身上很疼,心中卻很高興,臉上沒表露出來,抹了抹血痕,抽幾下鼻子,指了指桌麵上的錢。
“改天我帶你去醫院再看看腿。”
她撩了撩頭發,表情戲謔地回道:“這樣坐著也挺好,有專人伺候。”
我說:“你改嫁會沒人要。”
嫂子聞言,笑得不行,一抹峰巒起伏延綿,衝我挑了一下眉毛。
“呦,就想著把我趕出家門了,我要賴孟家不走呢?”
我懶得再理她,回了一句。
“隨你便!”
從那天開始,我開啟了地獄修煉模式。
尋龍點穴、陵墓構造、古董鑒定、江湖規矩、防身要術......
其他知識可以惡補,唯獨防身術需要從小有根基,我骨骼都定型了,沒法練複雜的,嫂子索性教我一項速成絕技,也就是當時她對付吳老二的那一手。
五百錢。
這是一門點穴功夫,據說為武當字門八法拳大家餘克讓開創,學藝時先交五百文銅錢學點死,後交五百文銅錢學點生,因而得名。
我太想進步了。
寒來暑往,春秋不掇,幾乎每天隻睡三四小時,如饑似渴吸允、消化、融合。
萬幸,世界上大部分行當,都是草台班子,沒那麼多高精尖。
隻要你夠狠、能拚、敢賭,一年時間足以脫胎換骨。
也許我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加上那幾年在老家看哥留下來風水書的基礎,進展速度讓向來不可一世的廖小琴都驚了好幾次,用她的原話來表述。
“本想賞你一口飯,沒料你卻想吞天!”
“資質上佳!我再教你一年!”
又一年臘月。
昌市大雪紛飛。
嫂子見院中的臘梅長得漂亮,推著輪椅胎去摘,結果摔跤了。
之前她一雙腿雖不能受大力,但自己慢慢挪,起碼能生活自理。
這次卻摔得嚴重,不僅腿不能動,連手腕也扭傷了。
嫂子人躺雪地,銀牙咬唇,用手肘狠錘了幾下自己雙腿,眸中委屈地流下兩行清淚。
我第一次反應過來。
鐵扇公主,畢竟是女人,也會哭。
我準備背嫂子去醫院。
她拒絕了。
“沒用,瞎折騰!”
近兩年來,我帶她去找過各種骨科專家,確實沒人有辦法。
我隻得將她抱回客廳,轉身準備去請人來照顧。
可她卻叫住了我,抹了抹臉頰上淚痕,芊手指著自己的眼睛。
“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我轉頭望了一眼外麵鵝毛飛雪。
“雪太大,弄花了你的妝。”
嫂子聞言,嘴角上揚,對答案非常滿意,又恢複桀驁的姿態,瞅了一眼梳妝鏡,秀眉微蹙,開口吩咐我:“我頭發亂了,先幫我梳一下頭。”
她非常愛美,哪怕成天坐輪椅不出門,也把自己打扮的精致靚麗。
如今雙腿、手腕皆受傷,她首要的關注點,竟然是自己的頭發散了。
我將她推到鏡子邊,拿起梳子給她輕輕梳頭。
這是兩年來兩人難得不抬杠的溫馨畫麵。
可僅僅十餘秒,我卻停了手中動作,臉紅若熟蝦。
因為人站在她身後,眼睛不經意瞥過微敞的領口,見到了迷人的雪山起伏延綿,鼻尖襲來沁入心脾的奇異芬香,讓人沉醉不能自已......
嫂子瞅著鏡子中發傻的我,表情嘲謔地問:“你又看見了什麼?”
我趕忙回了一句。
“頭皮屑。”
忽然!
襠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疼,我嘴裡慘呼一聲,整個人蜷縮在地。
她用手肘頂了我!
我惱怒不已。
“你瘋了?!我不小心才看見!”
嫂子瀟灑地轉過身,眉毛微微一挑,衝我豎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