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們一直在香燭店躲著。
為防意外,窗簾向來拉得嚴嚴實實,從未打開過。
可現在能清楚見到,兩扇窗戶的簾子,一扇已拉開了三分之一,而另一扇已拉開了將近一半。
窗玻璃從裡反扣關死的,外麵無法拉開窗簾。
眼前的狀態,隻能說明,有人從屋裡動過它。
儘管店門還是鎖著的,可我完全有理由認為,這些人當中,存在開鎖高手,他們曾打開門入屋檢查,大概率在扯簾子看有沒有藏人或藏物之時,忘記順手給拉回去。
我將幾個顯著變化指給董胖子看。
董胖子震驚無比。
“這些王八犢子怎麼發現我們的?!”
我太陽穴陣陣跳動。
香燭店,隻有我、董胖子、老關來過,連小瑤都不知道。
莫非老關泄露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若老關存在問題,我們早就被逮了,根本等不到現在。
我轉頭問董胖子。
“誰還知道你會待在香燭店?!”
董胖子想了一會兒,猛然一拍大腿。
“艸.....”
我一把捂住了他嘴巴。
“你喊這麼大聲,叫魂呢?!”
董胖子掰開我的手。
“阿發!有一次我讓這小子辦事,曾讓他來香燭店找過我,一定是這小子講出去的!”
此話一出。
我頭皮發麻。
掀翻濟廣藥坊之事,肖三皮之前因為急於解決問題,一直認為我是本地神秘打鑼大佬大炮哥,所以才會來溪畔農莊赴宴,說明這家夥腦子非常一般,從未懷疑過馬前卒阿發。
可現在對方竟然能從阿發入手,撬開他的嘴,找出了幕後指使人為董胖子。
要麼是肖三皮腦子突然開了光,要麼是臨時更換了主帥。
聯想到白老魁已從京都趕了過來,後者的可能性顯然要大一些。
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已經暴露了香燭店的地址,而是對方一旦審出阿發的幕後指使為董胖子,便能輕而易舉地推測出,前段時間我們在橋頭車做的忘恩負義局,乃是對九幽堂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
也就是說,徐清果也會被認定為我們的同夥,必然一起納入了白老魁的反擊目標。
若我為白老魁,發現了這種情況,要想逮住我們,一定會分兩步走。
第一步,暫時不打草驚蛇,對阿發、徐清果、香燭店先派人暗中全麵監控,看我們會不會自投羅網。
第二步,如果我們幾天之內還沒有落入網兜,直接出手拿下徐清果,以她的性命相脅,逼迫我們出來。畢竟,徐清果曾施太乙針救過廖小琴,我們不可能眼睜睜讓她陷入絕境。
毫無疑問。
對方已經采取了第一個步驟。
這推測大概率沒錯。
可必須得有證據來佐證。
我對董胖子說:“走!”
董胖子問:“去哪兒?”
我說:“去驗證!”
兩人迅速離開,打了一輛車,前往錄像廳。
阿發在鄉下有一間破房子,可他從不回去,幾乎以錄像廳為家。
我們來到錄像廳對麵的茶葉店,正想著怎麼悄悄引阿發出來印證情況,卻發現這貨正坐在錄像廳外麵的夜宵攤,吃著炒河粉。
阿發鼻青臉腫的,一臉衰氣,吃飯的手勢都有一些彆扭,看來被人打得不輕。
仔細觀察了一下附近情況,同樣見到不少鬼鬼祟祟的男人,正離阿發不遠不近地監視著。
推斷沒任何問題!
我忍不住踹了董胖子一腳。
“你不是說阿發絕不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不會說出你名字麼?!”
董胖子肥臉氣憤。
“我哪兒知道這小子不怕死!”
阿發不是不怕死,正因為他怕死,所以才在九幽堂的人逼打之下,供出了董胖子。
畢竟,他說出來,可能會死在後頭,而不說,立馬死在眼前,誰都會選擇保命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