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昂著頭在水中撲騰,往前遊了七八分鐘,見到了出口,立馬從水中爬起來。
這水實在太冷了。
估計再待上一段時間,手腳都要凍抽筋。
大家臉色蠟白,大口嘔著黃泥水,喘著大粗氣,浮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出口處為一條向上的陡坡。
我拿出防水探照燈查看了幾下,發現並沒有什麼古怪,吩咐大家往上。
董胖子卻坐在地麵,瞅著甬道中四處彌漫的黃泥水發愣。
“小孟......等下咱還從原路返回麼?”
我知道這貨在想什麼。
他不舍甬道裡那些戰國青銅麵具。
我對他說:“水會退,它們不會跑,路你也認識,下次你單獨來慢慢撬?”
董胖子聞言,眼眸露出喜色。
“真行?”
我點了點頭。
“對!前提你這次不會在墓裡飛升!”
董胖子:“......”
盜墓賊下墓叫燒菜,以虢巫候秘陵的危險程度,在行當中有一個專有名詞入了菌窩。
大部分菌類都含劇毒,正所謂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但凡有一點經驗的大廚,一碰到菌窩,會毫不猶豫地撤鍋走人。
畢竟,命永遠比錢更重要。
幾人沿著陡坡往上走。
耳邊水聲越來越大。
沒兩分鐘,大家爬上了陡坡之癲,四周豁然開朗。
眾人來到一處諾大的天然地下空間,前麵有一條地下河,足有幾十米寬,河水深不見底。
之前甬道機關湧進來的水,大概率就來自於這條地下河。
河麵有一座木橋,架在岸邊兩塊巨石之上,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木頭,橋麵竟然完好無損,沒有任何腐朽跡象。
更關鍵是,我們遠遠地看見,橋對岸數百米遠,泛著皎潔的光芒。
黑暗之中,那一抹光亮猶如夜幕星河,如夢似幻,令人癡醉。
我眨了一下眼睛。
不是幻覺!
毫無疑問,我們所追尋的墓主和重寶,極大概率就在對岸!
他們看得都有一些傻了。
董胖子咽了一口唾沫,聲音發顫。
“啥也彆說了,趕緊開工,大點乾,早點散!”
他撒丫子就想衝上橋。
我一把扯住了他。
“等一下!”
董胖子急不可耐地撓了撓頭。
“還等什麼?墓主人已沉睡了千年,就等我這個良人到來!”
我拿著探照燈,來到岸邊的石墩前,不敢踩橋麵,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離河麵幾十米高的木橋。
柏木芯板打造,外麵塗了防潮的鬆油,難怪沒有腐朽。
江盛二問:“小孟,是否安全?”
我轉頭反問:“要不你踩上去試一下?”
江盛二倒也不惱,手中搓揉著鐵核桃,一副大佬看不入流小弟耍脾氣的悠哉神態。
廖小琴曾說過,所有的滅頂之災,皆來源於不小心。
我打死都不信,一位能設計出熾淚引寒潭防盜布局的奇才,會如此輕易讓我們過橋。
可左右觀察了良久,卻愣是看不出任何問題,這就是加厚柏木芯構造而成的懸橋,支撐穩定、橋麵堅固、寬度適宜,太正常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四周除了地下河滾滾水聲,沒有其他動靜。
刀疤臉保鏢有一些不耐煩。
“你到底要看多久?凍死人了!”
大家衣服鞋襪全是水,還在往下淌,又沒有了火源,被河水一吹,確實非常冷。
我瞅見到眾人衣服褲子上淌下來的水,仔細複盤了一遍自打進入墓下墓之後的情景,反推機關設計者的防盜思路,腦子突然一閃,轉頭對江盛二說:“給我一把刀!”
江盛二點頭示意。
螳螂羅從濕漉漉的包裹中,拿出一把匕首,遞給了我。
我抄起匕首,朝橋麵鏟去。
江盛二見狀,老臉陡變。
“小孟!”
刀疤臉聞言,一把奪下了我手中匕首。
螳螂羅則立馬跨到我身前,雙拳緊握,一副隨時要對我動手的狀態。
我有些無語。
“怕我毀橋,耽誤你們奪寶?”
江盛二神色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