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實不管是哥、還是嫂子,對沈醉山在養蠶廠的布局,全都一清二楚,唯獨我一個人傻乎乎的。
我問:“前麵來找老杜的人走了多久?”
老頭回道:“半個小時吧。”
廖小琴頭探出車窗,衝對方笑了一笑。
“謝了!”
車迅速離開。
廖小琴對老伯吩咐。
“三叔公,孟川在八溪湖布好局之後,趕到這裡的時間隻比我們早了一點!”
“老杜唯一的親戚是他姐姐,在鄰縣十裡鋪街麵開了一家早點鋪,孟川現在必然也去了那裡,朝十裡鋪開!”
三叔公聞言,點了點頭,將車轉向,往前疾速開去。
一個多小時之後,來到鄰縣十裡鋪一家早點鋪,幾人迅速下車。
廖小琴去敲門。
我坐在車上,感覺自己心跳在加快。
一位身披睡衣的婦女開了門。
“你們找誰?”
“請問杜師傅在嗎,有點急病想找他。”
“奇怪了!十幾分鐘之前來了一個人,也說有急病,帶他走了。”
“去哪兒了知道嗎?”
“不知道,要不你們在家裡稍等一會兒?他應該很快回來。”
“不用了,謝謝!”
她重新上了車。
三阿公將車開到一個隱蔽處,下車打開後備箱,從裡麵拎出來一個鳥籠。
籠子用一塊大黑布蓋著,掀開之後,裡麵竟然是一隻通體發黑,唯獨眼睛猩紅的鴿子。
我驚道:“陰鴿?!”
這玩意兒極為罕見。
選取特殊品種的信鴿,自小鴿子出生之後,一直關在黑漆漆的屋子內,喂食腐肉,且進行各種黑暗中聞味辨向的殘酷訓練,待馴成,拿它用來下墓、尋人、找物,妥妥盜墓或偵探行的寶貝!
三阿公拿出了一件衣服,放在陰鴿嘴甲旁,讓它嗅了幾下。
這是老杜的衣服!
不知道廖小琴上次啥時候偷來的!
敢情她的早有準備,就是指這個!
陰鴿聞完衣服,撲棱著翅膀飛空,先在天上盤旋了數遍,爾後,它朝著東南角方向快速飛去。
我們再次上了車,甚至都沒亮車燈,追著陰鴿往前開去。
過了十來分鐘,陰鴿在一家小旅社的門口停下,它朝著二樓一間屋子的窗戶,輕輕啄了幾下。
老杜就在這個房間!
哥也極有可能在那裡!
幾人迅速下車。
夜色迷蒙,四周一片寧靜,偶有幾聲布穀鳥的聲音傳入耳。
廖小琴俏臉冷冽,轉頭對我說:“如果你想知曉全部內情並見到他,就老實在下麵等著,防止他跳窗而跑!”
我點了點頭。
“好!”
她與三阿公身影猶如狡兔,第一時間往上衝。
我立即轉身離開,朝著西北角暗處的一家廢品收購站快步走去。
月光若隱若現。
一位修長而熟悉的身影,背對著我,抽著煙,月色將他影子扯得好朦朧。
我喉嚨發緊,聲音有一些哽咽。
“哥,好久不見。”
布穀鳥之音,從小我倆在大山裡砍材或捉迷藏,為防止互相走丟,約定的暗號。
未想到,再一次聽到這聲音,竟然時隔多年,相差萬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