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急思考著目前的狀況。
門外那個人,大概率就是慶伯。
我倆在裡屋找東西,沒有用手電,也沒有整出大動靜,木屋大門、臥室門還依原樣虛掩著,對方透過大門外的縫隙往裡觀察,應該看不見在臥室的我們。
慶伯之所以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估計是覺察出來裡麵的細微聲響,他為保險起見,準備先瞄一會兒看看情況。
當前有三種方案:直接衝出去、原地守株待兔、主動引誘他進屋。
分析了一下。
第一種方案不行,慶伯有一身好功夫,若我們直接衝出去,他極有可能轉身撒丫子逃,沒有十足的把握能逮到他,而且,他一旦發現自己身份泄露,也許跑路之後從此徹底消失不見。
第二種方案不保險,慶伯的性格非常謹慎,如果他在門外沒發現任何異常,萬一腦子發抽,轉到木屋之後,從臥室的窗戶外往裡瞄上一眼,我們就徹底完犢子。
時間緊迫,必須選擇第三種方案,打消慶伯的疑慮,主動引他進來!
我深吸一口氣,學起了布穀鳥的叫聲。
“布穀布穀,穀穀穀......”
這聲音我從小就練,自信連動物專家都分辨不出來真假。
果然!
布穀鳥叫聲傳出去之後,大門被推開了,慶伯走了進來。
“上個茅房,哪兒飛來一隻布穀鳥?”
我立馬躲在臥室的牆後,衝董胖子打了一個手勢。
董胖子點頭表示懂了。
一步。
兩步。
三步......
臥室門被慶伯推開。
董胖子像一顆彈地而起的肉球,直接朝他飛撲過去!
慶伯反應之快,令人匪夷所思,身子疾速扭動,往外瘋跑。
這哪兒像一個老人,簡直是一隻狡猾的兔子!
萬幸的是,董胖子雖沒撲中對方的身子,可卻抓住了他一隻腳!
慶伯臉色陡變,弓腳猛然一踹,董胖子慘呼一聲,嘴角鮮血濺出,人被踹翻到一旁。
我已從牆後疾閃而出,乘慶伯踹董胖子身形微頓的瞬間,一指朝他的後背點去。
“嘭!”
慶伯身軀一軟,癱倒在地。
我立馬躍了過去,死死摁住他,將他雙手猛然反扭,轉頭衝董胖子喊道:“拿繩子!”
董胖子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從地上爬起,找來一根繩子,趕緊過來將他手腳給綁住了。
好險!
我抬手一掀慶伯的衣服。
他後背果然是旬夷國圖騰,怪鳥紋身!
隻不過,屍燈拜月密室中的艄公紋身非常大,幾乎紋滿整個後背,而慶伯身上紋身卻僅有巴掌大小,專門紋在了右腰的下半部分,如果褲頭往上扯高一些,定會被衣服遮擋,完全看不見。
萬事萬物,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
誰也想不到,那一晚阿東救慶伯上船之時,他的衣服恰好破了右腰這一塊,還被我給瞧見了。
慶伯表情慌亂而憤怒。
“你們是誰?!”
我將頭上的氈帽拿下來,拉了一下旁邊的電燈線繩,白熾燈亮了起來。
“慶伯,我們又見麵了!”
慶伯看清了我們的臉,眸底閃過驚悸、不解、惱火、絕望、肅殺......不過,這些神色皆稍縱即逝,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立馬變得疑惑而木訥。
“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綁我做什麼?”
我與董胖子對視了一眼。
裝傻?
董胖子淬了一口血痰,摸了摸嘴角,疼得呲牙咧嘴。
“行了!慶伯,你的把戲,我們早就看穿了,快把東西交出來!”
慶伯聞言,眼珠子轉了幾轉。
“什麼東西?你們要我的婆娘,我肯定不能交!”
董胖子眉頭緊皺。
“婆娘?你哪兒來的婆娘?彆裝傻了,我們要樹!”
慶伯頭搖得像撥浪鼓。
“哦!樹啊?你們不能亂砍樹,附近的柚木,我要拿來修補房子的。”
董胖子氣得夠嗆。
“你他娘有意思嗎?”
慶伯滿臉笑嘻嘻,嘴角流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