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甚至認為付瘸子會就此掛掉,接下來見閻王的便會是我們。
如果我們幾人,但凡誰還有點力氣,都能夠製服她,問題是現在大家都癱軟在地,全是待宰的羔羊。
可人有的時候氣運就是這麼奇妙。
就在牛角刀的刀尖快要觸及到付瘸子的時候,小彩突然從藍允兒的袖子裡冒了出來,一副看熱鬨的表情,瞅了對方一眼。
僅僅這麼一眼,她手中的牛角刀停下了,轉頭死死地盯著小彩,滿臉疑惑。
如同一位失憶症患者,見到了以前熟悉的人或物,試圖努力想起來,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所有人額頭上大汗淋漓。
董胖子大急道:“老美女,這叫小彩!你們家的寵物,還記不記得?!我們是自己人,千萬不要衝動!”
她仰著頭,神情難受,似乎陷入了一種掙脫不開的混沌狀態之中。
“小彩?寵物?自己人.......”
董胖子頭如搗蒜。
“對對對!就是自己人!你看它那一副死相,是不與你養的花麟郎一模一樣?它跟在我們身邊,就像花麟郎跟在你身邊,人蛇雙雙把家還啊!”
沒想到,死胖子這幾句話,反而刺激了正陷入迷蒙狀態的對方。
她突然從腦霧中回歸了現實,臉色陡然一沉,雙目泣血。
“花麟郎?!對!沒錯,就是你們殺了我的蛇寶!”
嗓子一聲低沉嘶吼,抬手直接拎起了我的衣領子,牛角刀就要剜我的眼睛。
我心中大駭。
尋思這他娘是董胖子惹怒了你,怎麼將怒火發泄到了我身上?
“阿媽......”
一直趴在我身邊,手死死攬著我胳膊的藍允兒開口了。
女人手中的牛角刀再次頓住。
“阿媽、小姨,你們在哪兒,允兒好想你們......”
“阿媽,嗚嗚,允兒好想你們.......”
迷糊之中的藍允兒,流下了兩行清淚,肩膀聳動,哭了起來,淚水打濕了我的衣服。
女人怔怔地看著藍允兒,一句話沒說,最開始見不到她任何表情,後麵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溫柔,隨著藍允兒越哭越傷心,她眼眶開始泛紅,竟然也掉下了眼淚。
董胖子見狀,還要說什麼。
我轉頭立馬用眼神製止他,讓這貨趕緊閉嘴。
我敢打賭,女人肯定沒想起來麵前這位是自己的女兒,或者說,侄女。
可血濃於水,當她見到藍允兒流淚的一瞬間,一定觸動了內心深處的那一根弦,自己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我曾經見過一個真實的報道,說是一位男子,從小與父母走散,後來他被南方一個家庭收養,長大之後開貨車謀生,在路過東北某地之時,天色其實還沒晚,但就是很想吃一碗麵條。
男子將車開到村子裡,由於附近沒飯店,就敲開了一家農戶的門,農戶家中就一個老婦人,男子說明來意,老婦人給他做了一碗麵條,男子邊吃邊哭。
因為,他雖然不記得父母樣子了,但卻清晰記得母親所做麵條的味道,這位農婦做的麵條,就是小時候的那種滋味。
農婦見到男子哭,想到了自己走散多年的兒子,也傷心地哭。
兩個傷心人坐下來聊天一對,發現竟然所有信息都對上了,母子欣喜若狂相認。
這種事情,玄學家解釋為因果承負,科學家解釋為量子糾纏。
現在藍允兒與女人,就處於這種狀態之中。
我期待會發生奇跡,能喚醒她最深處的記憶,大家從而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