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廖家風雨飄搖,祖奶為了廖家生存計,果斷讓孫子孫媳廖煥中夫妻下南洋,闖蕩新路。
廖煥中除了一身傳承本事,還是一位商業奇才,出海之後,白手起家,奮鬥打拚,開創了一番驚人事業,風水堪輿、酒店地產、文旅傳媒等,在南洋建立起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截至目前,廖家的產業百分之七十仍在南洋。
他下南洋的時候,由於侄子廖安東尚在年幼,便將他帶在了自己身邊,一手調教撫養。
隻可惜,前些年廖煥中夫妻乘船出海之時,遭遇了風暴,沉於海底,屍骨無存。
南洋的廖家產業,從此便交予了廖安東在打理。
廖煥中夫妻常年在外打拚,生怕老太太生活孤寂,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廖小琴留在了粵省,待在老太太的身邊。
老太太很喜歡這個聰慧靈巧的曾孫女,按老太太的話來說,廖小琴有著自己掌舵家族的殺伐性格,也有自己兒子廖天水懸龍吊樹的絕佳手藝,還有自己孫子廖煥中闖蕩廝殺的新世界眼光。
老太太傾注全力,手把手教她本事,待她長大之後,由於社會經濟發展迅速,又將廖家內外大大小小的事讓她去打理,反複磨練這位姑娘。
也就是說,除了南洋那一攤子事歸廖安東管理之外,整個廖家其實都是廖小琴在祖奶的幫助之下予以支撐。
人與人是不能比較的,我在十來歲的時候,背個書包上學堂,撿到幾塊乾燥的牛糞,能開心一整天。
廖小琴在十來歲的年紀,卻已經習得一身本事,琴棋詩畫、尋龍探秘、家業打理、子弟協調,各種淬煉。
我對她性格中的殺伐果斷、桀驁不馴、清高自我,表示深深的理解。
畢竟,如果我是這種家世,走在大街上,眼睛除了會看天上的太陽,其他東西連膀胱都不會去瞄一眼。
三叔公向我介紹完這些情況之後,我當時有些好奇地問他:“今晚召集這麼多人開會,商量什麼事?”
三叔公憂心忡忡地同我講:“換家主。”
我有些驚訝。
“老太太家主當好好的,而且還是在獵幽計劃的關鍵時刻,怎麼突然要換帥?”
三叔公向我解釋了原因。
“天棺重寶之事,因為涉及到走馬陰陽的家族溯源,家裡人基本都知道,但由於廖家從清中期就已經封存這事,大家也隻是當一個家族來源的古老傳說來聽,並沒有人當真。”
“可獵幽計劃太機密了,隻有老太太、權叔、安東、小主以及幾位參與了事件的核心人員才清楚,即便知悉範圍如此之小,有線索表明,還是被外泄了,導致好幾次資源調配的過程,都出了大岔子。”
“老太太未動聲色,暗中調查了挺長一段時間,可家裡一切平靜如水,對方藏得相當深,完全找不出來泄密者是誰。老太太乘這段難得的間歇期,以年紀太大,身體欠安為由,提出來換家主,希望能攪動水池,揪出藏著的王八。”
我問:“她心裡希望誰來接家主之位?”
三叔公說:“當然是小主!換家主揪內鬼之事,就是老太太和小主兩人秘密商量定下來的。小主是整個獵幽計劃的核心,她要是接不上家主位置,那可就全廢了。”
我雖然隻簡單接觸了幾次廖家,可卻看得出來,老太太對這個曾孫女偏愛到了極點。
難怪老太太今天晚上會議說自己不參加,讓權叔來主持,她這個回避的姿態,一來可以很好地堵住悠悠眾口,省得大家說她獨愛某位後人,二來方便暗中觀察人心。
至於換完家主之後,老太太與廖小琴接下來打算通過什麼方式來揪內鬼,估計隻有她們兩人知道。
大戶人家,破事真挺多的。
視線回到會場。
權叔帶著大家拜完了香,坐下來喝了一口茶,環視了一下四周,開門見山。
“走馬陰陽自辟壤氏開道,曆經滄桑歲月,飽受風雨飄搖,如今安身之所猶存,香火延綿依舊,實屬不易。我們感恩天不閃雷地不發洪,仰仗先賢前輩苦心孤詣謀慮深遠,深念本門子弟同舟共濟披荊斬棘,承蒙江湖朋友鼎力相助送衣遞食。”
“這次讓大家從各地趕回來拜香,一是為了祭祖,讓大家牢記挖基之難、嵌樁之艱、情義之貴,二是換家主,祖奶曾多次提出,她年事已高,身體欠安,精力不濟,欲將家主之位讓與後輩賢良,以期走馬陰陽一脈能繼往開來,薪火永續。”
“在座各位,年紀有長幼,入門有先後,但都是走馬陰陽的棟梁之才,在涉及家主更替的大事上,希望大家本著為傳承、為家業、為未來著想的本心,深思熟慮,暢所欲言,提出好的建議。”
“好了,誰先提一下看法?”
權叔話講完,不少人神色訝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很顯然,除了坐中間的廖家三位,其他子弟,部分人知道今晚要換家主,部分人則一無所知。
權叔又喝了一口茶,笑嗬嗬地說:“這事情祖奶已經定了,大家就不要再議論事情的本身。按照過往的規矩,新家主在廖家血脈中產生,請諸位直言不諱,儘管提議。”
沒人提。
彆看這些人現在坐這裡普普通通的,但他們不少人都是那位驚世奇才廖天水的徒子徒孫,散布在全國各地,一個個都是大佬級的存在,國學教授、風水大師、商業大咖、頂級顧問......作為江湖老油子,在看不清形勢的時候,保持沉默,往往是最佳選擇。
權叔見狀,擰了擰眉頭。
“你們不好開口先提,那就我們三人先講吧。”
“阿琴,你年紀最小,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