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
“對!就是貔貅!”
小瑤和狗皮丁俯下身,仔細看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往遠處眺望,均表示確實非常像。
百老澗石頭密密麻麻,看起來雖然淩亂,但整體造型呈貔貅的形狀,血盆大口正對著我們,尾巴對著遠端,像是一隻臥在山澗中的猛獸,等著我們羊入虎口。
狗皮丁撓了撓頭。
“這兆頭不太好啊,貔貅隻進不出,咱們要是闖進去,不就成了它的果腹之物?就眼前石頭陣的規模,四個人進去,估計它塞牙縫都嫌少。”
三癲子甕聲甕氣地說:“小孟,乾脆換一條路吧,我最討厭這種小動物了!”
換路是不可能的,叢瞎子的地圖既然已經標注了百老澗,證明沒有其他路可前往水月宮,這一關必須要闖。
我擺了擺手。
“沒必要,問題不大!”
小瑤問:“哥,你想出破解之法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經曆了好多次迷宮,對這種東西不怵。亂石弄成貔貅的形狀,無非是用來喝阻人,讓膽小者知難而退而已。”
“所謂迷宮,不管外形多麼嚇人,裡麵構造多麼複雜,其本質就是利用人的眼、耳、口、舌、鼻等感官,讓人腦子產生混亂走不出去。”
“隻要緊緊抓住這個核心,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漢侯墓甬道的銅晶片、流月島藏寶室月光幻覺、白石古城的雙懸梯......全是通過迷惑攻擊感官,從而達到困死闖入者的目的。
不管百老澗的貔貅亂石陣裡麵有什麼,本質也不會偏離。
我經曆多了,對這種東西不僅祛魅,還擁有對破解它的強大自信。
這就是經驗!
小瑤問:“現在怎麼辦?”
我將畫圖的小石子丟了,拍了拍手,對小瑤說:“口、舌兩個感官,隻要進去不說話,不亂吃東西,基本不會被攻擊,我猜測貔貅亂石陣大概率對眼、耳、鼻產生作用。”
“從包裹裡拿三根繩子出來,係住你、我、老丁的手臂,咱們三人分彆蒙眼、塞耳、堵鼻,進入石陣往前走。三,你在外麵,一旦繩子發生劇烈晃動或拉扯,代表裡麵的人出現了頭暈或者迷路等情況,必須第一時間將裡麵的人給拉出來。”
“出來之後,三人一對照,就能一次性對什麼感官出現了異常作出判斷,屆時采取針對性措施,一起闖關。”
狗皮丁聞言,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牛逼!這分析我服!”
小瑤轉頭看了看三癲子,秀眉微蹙。
“要不......我在外麵吧。”
三癲子說:“對!我想進去玩,不想扯繩子。”
這丫頭擔心三癲子腦子差根弦會出問題。
可我倒更擔心三癲子進去之後會不按計劃行動,更何況,小瑤的力氣小,裡麵的人出了啥情況,怕她拉不動。
我對三癲子交待道:“三,這事情關係到逸然能不能救出來,你在外麵千萬要按我的要求,絕不能開小差,知道不?”
三癲子撓了撓頭。
“行吧,我知道了。”
事情商定完畢。
眾人將包裹中的繩子拿了出來,由於在破廟提前知道了去水月宮有一關是絕壁,在村子裡的時候,我們特意向老族長要了幾根長繩子,全是破舊尼龍漁網線搓揉而成的繩子,村民平時用來捆柴拴牛,看起來細小,卻非常結實牢靠,而且每一根都有三十多米長。
兩根繩子結成一組,共七十餘米,長度已經能深入貔貅亂石陣了。
三人係好七十餘米長繩子,小瑤蒙上了眼睛,狗皮丁塞住了耳朵,我則堵住了鼻子。
我一揮手,三人進入了亂石陣。
為最大程度試驗出裡麵的情況,幾人沒有走在一起,而是分開幾個不同方向走。
我往東、小瑤往南、狗皮丁往西。
三人分開之後,我一邊走,一邊觀察著亂石陣的地形地貌。
非常普通的石頭,沒有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跡,擺布也雜亂無章,看不出有任何陣法存在,石頭與地麵交接之處有些潮濕,還長了一些雜草和奇特的花苞小植物,整個亂石澗好像是天上某處宮殿塌了,掉落了大量石塊在這裡,顯得平平無奇。
事實上,迷宮這玩意兒,除了靠影響人的感官困住闖入者之外,還有一個方法就是按奇門遁甲(九宮八門九星八神三奇六儀)布置來困死人。
但我判斷,後一種可能性,在此處不存在。
一來,會奇門遁甲之人太少,懂得利用它來擺石陣的,更是罕見(諸葛亮算一個)。
二來,這種陣法對各門方位的擺布要求極為嚴苛,一般在密閉的室內空間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可放到室外,刮風打雷下雨動物亂竄,一旦某塊石頭方位被挪動,陣法就沒用了。
三來,叢瞎子等人多年前曾闖過去了,陣法一旦被人闖過,就會失效。除非叢瞎子闖完陣之後,又花大量時間精力按原陣法重新給布置回去。可這幾乎不可能,且不說叢瞎子有沒歸陣如初的本事,就算有,他是來取寶的,也不會這麼無聊,除非他腦子和三癲子一樣。
我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七十餘米,手臂上的繩子都已經繃緊了,可依然沒有出現任何不適的狀況。
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我開始前後左右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