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酸澀悄無聲息地在心口蔓延開來。
江警衛想到前幾天陪盛宴庭買口紅的事,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喬月的唇上。
這一抹紅豔,不就是盛宴庭當時買的色號嗎?
他記得太清楚了。
盛宴庭在櫃台挑挑揀揀的,很是熟稔。
江警衛嘴角一咧,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得意道:
“嫂子,你這口紅啊,還是我陪盛哥一起挑的。”
喬月怔了一下。
心臟像被什麼小小地刺了一下。
她垂下眼睫,輕輕應了一聲:“嗯。好看吧?他送我的,我挺喜歡的。”
話雖如此,尾音裡卻藏著掩不住的黯然。
從小到大,她習慣了自立,不會低聲下氣去和盛宴庭要錢。
想想來了這麼久,他就給了她一些糧票布票還有二十元。
一想到盛宴庭舍不得在她身上花一毛錢,卻肯為彆人精挑細選一支口紅……
心臟像被人無聲狠狠攥緊,酸澀得令人窒息。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他的每一個舉動,都足以牽動她全部的情緒。
難受、嫉妒、委屈,甚至羞憤。
可她又能怪誰呢?
這場婚姻,本就不是兩情相悅。
江警衛見她情緒不對,想到什麼,安慰道:
“嫂子,盛哥這個人慢熱,又忙,你給他多留點時間緩解,他還是很在意嫂子的。”
喬月心裡一顫,眼睛亮了幾分,狐眼水潤,仿佛星光流轉:“他親口說的?”
江警衛撓了撓頭,老實道:
“倒也不是……不過,要是不在意,哪會買口紅呢?還是法國進口的,一根幾十塊呢!”
他說得歡快,喬月卻猛然從餘光裡瞥見——
禮堂後門處,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逆著暖黃燈光,走了進來。
盛宴庭。
他衣袖挽了兩圈,露出精悍有力的小臂。
肩膀寬闊,腰窄腿長,一身戎裝穿得冷酷又英俊。
燈光在他剛毅的輪廓上打下明暗交錯的光影,喉結微動,滿身都是荷爾蒙的侵略氣息。
他沒看見喬月,徑直邁著修長的腿,朝前排走去。
喬月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識收緊成拳。
狗男人……是去找那小護士院花的吧?
隻見前排的小護士被同事推了推,羞澀地轉頭,正好迎上盛宴庭的步伐。
她小小一隻,白襯衫、黑褲子,打扮中規中矩,眉眼溫柔。
是那種一眼就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類型。
與喬月這種明豔風情截然不同。
盛宴庭停在她身旁,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小護士嬌羞地紅了臉,跟著他朝禮堂外走去。
一個高大冷峻,一個嬌小可人。
看上去,意外的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