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艾倫前輩的話,我不由得回想起來。
第一次違反命令救下他性命時,他因為缺席任務簡報被罰禁食,最終什麼都沒能回報我。
“薩爾薩·莎莎那小子啊,嚷嚷著下次無論如何都要由他來保護圖裡,還要對你說『這下可還清人情了』什麼的。”
“......所以他才會那麼亂來。”
啊,我完全沒察覺到薩爾薩·莎莎竟然抱著這樣的念頭。
回想起來,他在接到充當肉盾的命令時,似乎異常的乾勁十足。
難道說,他正是因為過度逞強,想要保護我——
“他真是說到做到啊。我對這個年輕氣盛的小子致以敬意。”
“就為了這種理由——”
結果反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嗎?
“......現在,開始默哀。”
不久後,牧師低聲吟誦咒文,火焰將整個墓穴包裹。
脂肪燃燒的潮濕腥臭味在四周彌漫開來。
然而現場沒有一個士兵選擇離開。
屍體,終將成為滋生傳染性微生物的溫床。
比起直接掩埋,儘可能的回收後進行焚燒處理更為理想合適。
然而燃料十分寶貴,無法奢侈地傾灑在屍體上。
僅憑人體油脂與衣物作為燃料,屍骸便在這般微火中緩緩燃燒。
“——————”
薩爾薩·莎莎就這樣被火焰靜靜吞噬了。
皮膚熔解剝落,拖著焦黑的濁流,如同蠟燭般在文火中煎熬。
被烈焰包裹著的薩爾薩·莎莎,麵容始終未見安詳。
高溫令其唇齒綻裂,四肢扭曲佝僂,蜷縮的脊背凝固成臨終掙紮的姿態。
“........”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圖裡。”
但這樣一來,我已經不行了。
無論怎麼忍耐,我的眼中的淚水都止不住地溢出來。
“彆憋著。一個新人還逞強,裝什麼大人呢。”
“........”
“好好發泄出來,才能更快轉換心情。.......所以,這樣才是對的。”
我再也無法繼續看著熊熊燃燒的薩爾薩·莎莎了。
心靈如此脆弱。
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麼不堪一擊的人。
“————!”
我雙膝跪地,用手掩麵,捂住臉,咬緊牙關咽下不成聲的嗚咽,將不成聲的嗚咽死死咬碎在唇間。
斷線珍珠般的淚水無止境地滾落。
飛濺的水滴映照著搖曳的火焰。
“為英勇的戰友們默哀。”
而後懦弱如我,終是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