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鳴的身影出現在血霧之後,身旁懸浮著銀光閃閃的神變刀,璀璨炫目的刀光形成屏障,將血霧震散隔開。
下一刹。
一聲淒厲驚惶的慘嚎,從廖繼佐無頭的屍體中伴隨強烈的靈光衝出。
然而,這一道元嬰靈光才衝出,陳登鳴已是一甩衣袖,‘嗡’地飛出一片紅雲,迅速將元嬰靈光罩住。
冰雲血蚊!
這一群冰雲血蚊專門克製神識、鬼魂乃至元嬰等靈體,陷入蚊群之中,便是正常元嬰真君都須費很大力氣才能逃離,遑論僅剩下一道元嬰魂體。
留下這一片冰雲血蚊以及化龍真君二人對付廖繼佐的元嬰,陳登鳴看了眼紀誌興最先逃遁的方位,迅速選擇沿著飛散的蠱蟲,追擊蠱聖宮主艾雲生。
…
片刻後,陳登鳴又快速飛回來。
“陳掌門,如何?”
上官林江和封青波紛紛靠攏過去。
“追不上!看來他們是真的一心想逃,莫非大幕通道真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他們很驚恐。”
陳登鳴麵色沉凝,微微搖頭,環顧四周後,視線最終落在宛如一片血雲般的冰雲血蚊群上。
可以感受到,血蚊群內左衝右突的廖繼佐的元嬰,逐漸愈發無力。
這冰雲血蚊群本就吸收人的鮮血、神識甚至魂力,比淩波鬣還難纏,廖繼佐的元嬰陷入其中,根本就扛不住。
他方才是刻意獨自離去,便是要引出可能隱藏在暗中的北陰聖母。
無論這北陰聖母是襲擊落單的他,還是出手救走縱情殿主廖繼佐,方才都是最好的時機。
他始終沒有徹底傾力出手,施展人仙古體,發揮最巔峰的戰力,也是為防範北陰聖母。
可惜,目前看來,這北陰聖母果真也是陰得很,也夠能忍。
竟然從始至終壓根就不現身,也就在之前他發生危險的那一時刻,才險些按捺不住準備動手。
結果大概是察覺他受傷並不重,並無絕對把握,將他一擊必殺,因此又繼續蟄伏等待機會。
“這北陰聖母,大概是因曾經獵殺我失敗後,又被我在人心殿內襲擊,成了驚弓之鳥,更為謹慎.沒有十足把握,不會出手。
難道她已經猜出,上次襲擊她的就是我?”
陳登鳴心中有諸多疑惑,麵上卻毫無表情。
這北陰聖母識趣不出手也好,也省得被糾纏,導致他無法及時返回宗門。
與對方之間的仇怨和賬,待他日後能通過人心殿鎖定對方明確位置時,再結算不遲。
陳登鳴低頭,看了眼已經破破爛爛的衣物,伸手一把撕扯下來,顯露出精壯的魁梧上身。
幾道方才鬥法交手時留下的血痕與傷口,已愈合。
他通體流淌著瑩瑩靈光,乃是毛孔噴薄出的元磁之力形成的元磁護體。
“若是修複煉化了巨鹿法袍的上衣,方才也不至於受傷。”
陳登鳴摸了摸傷口,眼下既然這邊的危局已解,還是趕緊返回宗門支援。
他驀地召出索魂弓杖,飛向冰雲血蚊群。
催動弓杖,開始釋放出對魂體的吸攝力進行索魂。
數息之後,陳登鳴連戰場也來不及打掃,招呼上官林江和封清波二人登上白骨千魂車,立即返回山門。
白骨千魂車極速絕倫,風馳電掣,四周風雲變幻,舟下諸般景致快速模糊,一路傳響雷聲轟鳴。
然而,愈是接近山門,陳登鳴便愈是察覺到一股濃烈的壓抑與瘋狂氣息。
整個天地間似有股瘋狂而恐怖的意誌殘留。
僅僅隻是淡淡一絲,就令陳登鳴心頭沉甸甸,天仙道力更是詭異躁動起來,讓他心緒也感到了煩躁與暴戾。
“天意.似乎很暴躁?”
陳登鳴麵色凝重,眼神疑惑,從儲物袋中取出天道玉璽查看,不由雙目瞳孔一縮。
但見往日毫光明潤的天道玉璽,此時卻是覆蓋一層瘋狂的猩紅光暈,播散出陣陣令人心悸的道力。
陳登鳴皺眉,腦海中浮現先前曾目睹到的血雷洗禮的景象,心內已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大師兄”
他思索片刻,此時也不敢貿然調動躁動的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僅以神識觀察遠方愈發接近的山門景象。
便看到遠處的長壽十三峰,好似被朝霞烘得豔紅。
一片又一片的不正常血紅靈氣,將天穹裝扮得好似火燒雲,變幻著莫測而光芒耀眼的紅芒。
但這種紅光,透著令人心悸的瘋狂氣息,而非初升朝陽般擁有朝氣,也非落日餘暉般柔和。
之前圍攻山門的十三名元嬰真君,此刻連氣息都已察覺不到,似已莫名其妙的遠去。
但隻需想到體聖副宮主紀誌興以及蠱聖宮主艾雲生的倉惶逃離,想到紀誌興逃遁時所言話語訊息,似就能對十三名大張旗鼓殺來的元嬰真君突然逃離,有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大幕關閉了?魔尊都逃了?所以他們隻覺回去的後路被斷絕了,無心戀戰,因此才倉惶逃離?”
陳登鳴眉峰隆起。
那域外邪修進入四域的大幕入口,據聞非常隱秘,處於靈雷層中,長期被多位域外元嬰以及魔尊的多具血肉魔胎,還有一個來自域外的稱作啟元道君的化神鎮守,防護可謂牢固不可摧。
多年來,這大幕入口早不關,晚不關,偏偏在這次大戰突然爆發後關閉了
才想到這裡,山門已是逐漸抵達。
陳登鳴神色凝重,放緩戰車的速度,隻覺宛如進入了一片流動著淡淡紅芒的壓抑世界中。
四周的空氣都是躁動瘋狂的,頭頂的流雲染著鮮豔的紅暈,鑲著耀眼的赤邊,似有雷霆在雲內瘋狂閃灼著,仿佛隨時都能劈下來。
昔日宛如十三位姐妹佳麗並肩而坐的長壽十三峰,如今滿目瘡痍,千瘡百孔。
一些山峰上的雲霧,扯開幾條桃紅的雲,依舊像是仙女的飄帶,卻帶著幾分慘烈。
曾經令長壽宗弟子驕傲的長青峰,已經坍塌了。
宛如被轟炸掉了山頭,成了凹凸破爛亂石頭堆,隱約可看到一些弟子的屍體在石頭夾縫之中。
其他山峰,也有好幾座陣法破滅,山峰上的樹木被摧折,枝丫散亂,矗立的一些建築成了斷壁殘垣,亂糟糟地堆在地麵上。
屍體和火堆、焦黑冒煙的建築,四處都是。
一些靈光在空中飄蕩著,在山峰間倉促的穿行著,是一些活著的弟子還在救援。
“師姐!”
陳登鳴突然目光一凝,看到下方長壽峰滿目瘡痍的廣場上,鶴盈玉以及四名馳援而來的元嬰真君身影。
但更令他心驚的卻是地上此時躺著的兩人,赫然是付昌胤以及蔣堅。
嗖——!
陳登鳴迅速破空飛向下方。
看到如此一幕,上官林江和封青波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又放鬆,又歎口氣。
放鬆的是,長壽宗還在,還沒有被滅宗。
歎息卻是因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戰雖暫時過去了,卻是以很多人的性命宣告結束的。
事已至此,域外通往進來的大幕通道,真的已被毀去了?
二人都拿出傳音玉符,立即聯係反攻修士聯盟的高層,確定情況。
直到現在,他們都感到一陣茫然。
這場戰鬥爆發得太突然,他們是在察覺到邪修大舉入侵殺來時,便接到命令,迅速從附近趕來馳援。
至於更多的情況,至今都是摸不著頭腦
(近5K求月底月票老鐵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