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妹子葬在這裡,三年還不到,這裡就又打起來了,委實是擾人安寧。”
陳登鳴目光一閃,聽出了鶴盈玉這是想要管一管此事,也不想始終有流血和死人的戰鬥,打擾到許微。
他本是不願插手去管這種修仙家族之間的爭鬥。
隻因這本就是修仙界亙古不變的資源與利益的糾紛。
他無論是幫助哪一方,其實不過都是助長那一方罷了,並不能根本性的改變這種利益爭鬥。
甚至他所助的那一方,日後會進行更凶狠的擴張與爭鬥,死更多的人,而他則是助紂為虐。
但鶴盈玉最後說的話,卻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確實,這些麻煩的爭鬥,在半年前就已打擾到了在此安眠的許微。
“他們的確是擾人安寧了,那我就驅趕一番吧。”
陳登鳴目光看向遠處已衝入胡家的三艘靈舟,微微皺眉,驟然張口。
“爾等近年爭鬥委實煩人,都退去吧!莫要再來了!”
這一聲傳音傳出的刹那,頓時便化作一股磅礴的靈威自天而降。
整個戰場霎時壓抑無比,整個駱家山所有正在廝殺的修仙者,均都神色劇變。
在這股龐大的恐怖威壓之下,所有練氣修士,全部心驚肉跳,腿腳發軟,體內靈力直欲似乎脫體而去。
這分明是高階修士對周遭靈氣造成的掠奪吸引的反應。
正在圍殺胡春生的兩名雲家築基修士,均是臉色大變,心臟如擂鼓,險些一頭從空中跌落下去。
“嗯?”
千裡外,雲家老祖雲化風,在這股磅礴靈威出現刹那,猛然從修煉中睜開雙眼,驚疑不定。
難道,胡家內還有當年風行宗的高人坐鎮庇佑?
這時,那之前氣焰囂張的雲家青年築基修士穩住身形,壓下驚恐。
“晚輩雲家雲蓬,家祖乃假丹大修雲化風,亦是東仙海雲雨閣客卿,不知前輩”
雲家青年築基抬手向駱家山後山的方向作揖,自認不卑不亢。
“滾!!”
未等這雲蓬話語說完,又是一道神念傳出,然而這一次,卻是比之方才還要強盛數倍,甚至形成一股神念風暴席卷,這一個‘滾’字好似化作了陣陣浩大的回音,隆隆開應,回蕩八方。
轟轟轟——
整個胡家建築都劇烈顫抖起來,門窗、牆壁、柱棟、磚瓦……全發出了可怕的戰栗聲。
四麵八方傳導來一股磅礴的恐怖壓力。
在這股壓力之下,八方靈氣均被抽空,雲蓬等眾修頓感鼻息皆窒,渾身猶如針紮。
這股強橫的壓力,令他們不由自主瘋狂後撤,靈舟也像是脫韁的野馬打著旋飛轉離去,仿佛正應了這個‘滾’字。
兩名雲家築基身子顫抖,狂噴鮮血,身軀更是在那轟轟之聲下衝擊,不受自身操控的瘋狂倒退,好似隻要停留一刻就將爆體而亡。
千裡外,雲家假丹老祖雲化風麵色大變,駭然之間立即掐訣飛起,毫不猶豫也滾一般的遁逃而去,遠離胡家。
其整個心臟,都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整個腦海中都是回蕩這一聲聲的‘滾’字,心神一片空白,神魂似也要被震裂。
天空之中,八方靈氣彙聚駱家後山,無數殘雲晚霞像趕集似的一個勁兒向遠方前推後擁的擴張、遠去,疾馳的飛雲低低壓著搖撼的樹梢,在湧流翻滾.
一瞬間,夜裡光芒大放,雲霧散去,顯露出漫天繁星和明月的天光。
所有空中的雲霞,宛如也在集體遵從這一聲號令——滾!!
一聲之下,天地色變,乾坤浩蕩,群修退避。
胡家眾多修士呆滯立在原地,各個眼中露出駭然,心神顫抖,直到那股恐怖壓抑的靈威徹底散去,眾人才緊繃著心臟,相互看了看。
有人下意識摸了摸全身,發現身軀完好,沒有也如那雲家修士那般邊滾邊噴血,都是鬆了口氣。
胡家家主深吸口氣,抹去臉上的血跡,心有餘悸,悄悄回頭看了眼後山的方向,鬆口氣後又沉聲傳音道。
“還好這後山前輩,對我們胡家並無惡意,否則我們也是要立即卷鋪蓋滾了。”
“家,家主。那我,我們現在怎麼辦?”
身旁一眾胡家客卿心驚膽戰,麵色蒼白,能感受到此刻四周空氣中變得稀薄無比的靈氣,幾乎就剛剛那一聲吼,就被抽空了。
遠處被震退到百裡外的浮雲布滿空中,淡一塊,濃一塊,導致天穹好似一幅褪色不勻的幕布,罩在所有人頭頂,悶的人心慌。
這等抽空靈氣的現象,分明就是極其高階修士出手才有的狀況,是金丹,還是
胡家眾修均已不敢去想。
胡春生咬牙,鼓足勇氣,帶著幾名客卿和家族幾乎最貴重的寶物,戰戰兢兢來到後山,向那兩間茅屋的方向拜謝。
然而一聲聲呼喚過後,眼見那兩間茅屋既無光亮,也沒有任何人回應。
幾人麵麵相覷,摸不著這高人的脾性之下,也唯有保持謙恭的態度,對著空氣再度一番隆重道謝後,退回家族中處理狼藉場麵。
千裡外。
靈罡風層中,一艘靈舟疾馳破空遠去。
靈舟甲板上,陳登鳴與鶴盈玉並肩卓立。
鶴盈玉唇角逸出一絲笑意,收回視線,道,“夫君,你為何不告訴他們,好教他們保護好我們的小窩,莫要讓人擾亂。”
陳登鳴兩鬢白發飛舞,謙衝恬淡從容笑道,“我這一聲吼之下,想必方圓千裡但凡有耳之人皆可聞,還需再交代甚麼?”
弱者縱聲嘶力竭的呐喊,也無人會聞。
強者哪怕聲音微不可聞,卻也振聾發聵。
“你呀,就是這脾氣,修仙界傳聞,鬥戰壽君,是囂張跋扈陳白毛,憨厚老實陳老登”
“誰敢當麵叫我白毛?”
陳登鳴虎目一橫,眼見鶴盈玉忍俊不禁,又立即側過臉去刻意拉長俏臉,一本正經,哼道。
“我看你是欠收拾。正好馬上宗門要開展下一屆的長壽種選拔了,讓為夫試試你最近的長進如何”
鶴盈玉杏目圓睜,不甘示弱挺胸叉腰道,“誰怕誰!我幾年前就研究出了新的法寶降伏你這隻長壽烏龜,隻不過這幾年陪微微妹子,就沒拿出來!”
陳登鳴笑了。
姐兒還來勁兒了。
但哪次不是上一刻跟他強,下一刻就求饒的。
鬥戰壽君,哪場戰鬥都不輸於人,非是浪得虛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