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白的萬兵鎧戰紋剛剛觸及到城防時,算盤突然迸裂,數百道算天珠碎片如同利刃般紛紛朝著他襲來,但卻在狼首戰紋前化作了一片齏粉。
“鍛器者,你竟敢踏入‘天命算域’?”
城頭傳來了冰冷的機械音,十二名身披算珠鎧甲的修士踏空而下,每個人的手中的算盤都刻著與璿璣仙姬相同的算天紋。
“吾等乃第十七層鍛爐‘天命司’,掌管所有器靈的鍛造命盤。”
阿月的藤環驟然變得繃緊,翡翠的光芒照映出了算珠裡麵的景象。
某個下界的鐵匠鋪中,新生的器靈正被算天紋強行刻上了“農具”烙印。
“他們在篡改器靈的自我認知!”
她發出了一聲驚呼,藤蔓纏住了最近的算珠鎧甲,卻發現甲胄縫隙裡所露出的,竟然是與趙無痕相同的機械義肢。
“這些人,是趙家的殘存血脈!”
林小虎的裂天刃突然發出了一聲狼嚎,刃身照映出算域深處的景象。
萬座青銅熔爐全部懸浮在空中,每座爐口都插著刻有“器靈編號”的鐵簽。
“老江,那些熔爐在批量鍛造‘聽話的器靈’!”
少年的狼瞳泛起了一絲血光。
“陳長老說過的‘器靈編號製度’,原來藏在這兒!”
江白的器靈根與算域地脈共鳴,赫然看見了算天珠的核心。
那是三百年前趙家長老所盜走的月族“千魂命盤”,盤上的三百道刻痕,正是為三百代聖女分魂所準備的載體。
“原來天命司的算天紋,是用聖女分魂的靈血刻成。”
他握緊了手中的黃庭錘,錘紋與萬兵鎧的“勇之魂”戰紋疊加在一起。
“阿月,用海心印逆流命盤刻痕!”
阿月點了點頭,藤環與滄溟珠碎片瞬間便融合在了一起,竟然在算域上空顯形出了妖界血海的虛影。
海水漫過算珠鎧甲,算天紋遇水即溶,露出了底下趙家子弟的麵容。
他們的眉心都刻著與趙無痕相同的“造”字烙印。
“你們竟敢用聖女分魂鍛造命盤?”
她的古樹靈體首次展現出了攻擊的力量,根係纏住了命盤的核心。
“三百年前屠蒼梧山,就是為了收集狼族戰魂當燃料!”
算珠鎧甲崩解,露出裡麵的趙家子弟。
為首者突然跪倒在地上,掀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的鼎紋烙印。
“我等本是陳長老座下器堂弟子,三百年前被趙家洗去記憶,改造成天命司!”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鍛器者,命盤核心藏著初代聖女的‘七情命星’,趙家長老用它們鎖定了所有器靈根轉世!”
江白的心神一震,萬兵鎧的胸甲自動指向了算域中央的命盤。
那裡懸浮著七顆血色星辰,每顆都刻著聖女分魂的麵容,那正是分魂幡上被剝離出來的“七情之血”。
當他的器靈根血慢慢靠近的時候,星辰突然發出了一聲悲鳴。
那顯形出了三百年前陳長老被囚禁的畫麵。
老者正用鼎紋對抗著命盤的侵蝕,為江白的轉世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林小虎,護住小月!”
江白將裂天刃拋向少年。
“阿月,用藤環連接七情命星,我來打破命盤的鍛造鎖!”
萬兵鎧的戰靴踏碎了算域城牆,江白看見城內每條街道都是一條鍛器流水線。
器靈們如傀儡般鍛造著服從規則的兵器。
他的錘紋所過之處,流水線轟然崩塌,器靈們紛紛抬頭望向他,眼中的機械光芒漸漸被清明所開始取代。
那是被算天紋壓製三百年的自我意識在蘇醒。
“鍛器者,你以為打碎命盤就能改變器靈的宿命?”
天命司首領突然暴起,手中的算盤瞬間便化作了滅世鍛錘的殘片。
“第十七層鍛爐的規則,早已刻入每個器靈的魂火!”
錘音與算盤相撞的瞬間,江白的識海中突然浮現了初代聖女的記憶。
她在歸墟海眼鍛造七聖器時,特意在每件聖器中留下了“破算紋”。
那是唯有器靈根與聖女分魂共生才能激活的逆鍛紋路。
“原來陳長老說的‘後手’,是讓七聖器成為命盤的鑰匙!”
江白發出一聲低喝,七聖器殘片在萬兵鎧中亮了起來。
“阿月,現在!”
阿月的藤環同時扣住了七情命星,翡翠血滴在命盤的中央,顯形出了月族秘典的最終頁。
“當鍛器者與聖女共生,七情歸位,命盤自毀。”
算域地脈突然發生了逆轉,算天珠碎片如同傾斜的暴雨一般開始倒灌,但是在接觸到萬兵鎧的時候紛紛化作了滋養器靈的光露。
命盤核心崩解的瞬間,江白看見更上層地鍛造文明投影。
無數觀測者都在驚呼,他們的命運沙盤上,代表江白的光點正在脫離了既定的軌跡,化作一顆獨立的星辰。
“原來我們的‘反抗’,在他們眼中隻是鍛造實驗的變量。”
他發出了一聲冷笑,器靈根血在錘身凝成“鍛”字。
“但變量,也能成為擊穿沙盤的重錘。”
林小虎的裂天刃突然斬落了最後一座熔爐,狼火中浮現出了鐵刀門弟子的殘魂。
“老江,這些器靈說,算域深處藏著趙家的‘造器密典’,裡麵記著所有鍛器者的鍛造公式!”
江白點頭,萬兵鎧的戰紋掃過密典,竟然在扉頁看見了陳長老的血字。
“吾徒,造器密典的最後一頁,是初代聖女的‘自鍛公式’——器靈根x聖女血x戰魂火=自由之錘。”
他突然明白,為何七聖器需要狼族戰魂、月族靈血與器靈根的共鳴。
天命司的修士們在密典崩解時紛紛跪倒在地上,他們心口的鼎紋烙印重新顯形,竟然是陳長老當年留下的“器靈覺醒印”。
“我們記起來了!”
為首者發出了痛哭的聲音。
“三百年前,陳長老讓我們假裝投靠趙家,就是為了守護自鍛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