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登年憤怒的目光，王生甚至不太敢和他對視。
隔著空氣，陳立能清晰的感覺到王生此時的不自在，還有李登年那即將溢出的憤怒。
土肥圓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點，他轉身對著王生笑了笑。
“王桑，這次能夠抓到李登年，還要多虧了你！來和你的老同事打個招呼吧！”
王生直接搖頭。
“將軍！這就免了吧！我已經幫你們抓到了人，我不想再參與這件事了！抱歉！”
“王生！！！”
就在王生對著土肥圓微微鞠躬，討論當初承諾的同時，李登年憤怒無比的吼聲傳來。
“你為什麼要背叛黨國？你這個叛徒！你該死啊！！！”
王生咬了咬牙，他也許是想反駁，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站長，好久不見！”
“對不起，我...我有苦衷...我”
看著倒在地上，虛弱無比的李登年，王生想要彎腰看看他傷勢怎麼樣。
“滾開！你不配叫我站長！這麼多年的共事，我居然沒有看出來你是這麼一個數典忘祖之輩！”
李登年不等王生靠近，就目眥欲裂的怒罵著阻止了對方。
李登年這一下似乎是罵到了王生的痛處，王生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你根本就不懂！！”
王生眼眶泛紅，呼吸急促，他麵對李登年的怒斥，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登年惡狠狠的盯著王生，口中忍不住咒罵。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據點被憲兵查抄，我想過身邊的人出了問題，想過是我們哪裡出了漏洞？”
“可我偏偏不敢想，也不願意懷疑是你！”
“哪怕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的叛變，但我依舊存著僥幸心理！”
“直到如今我看到你對我的出賣！”
“你！王生！我的老同學，我最信任的戰友！”
“真的是你？你背叛了黨國，背叛了老板，更背叛了三民主義！！”
李登年一句句紮心的話，徹底將王生這段時間來心中的壓抑激發出來。
他麵紅耳赤，口中發出怒吼。
“我沒有！！！我沒有背叛任何人！！”
“是你們！是黨國！！是黨國不給我活路！！”
王生跪在地上，雙拳狠狠地捶擊地麵，直到鮮血淋漓，他雙眼赤紅，狀若逢魔的嘶吼著。
“我可以忍受沒有經費，手下人連混合麵窩頭都吃不飽，這沒關係！我也可以忍受整日提心吊膽，這也沒關係！！我甚至可以為了黨國、為了革命去死！”
“可我無法忍受我的家人被卷進來！她們是無辜的，她們不該為了一個狗屁的死間計劃就陪著我一起去死！！”
王生猛地一把拽住李登年的衣領，此時，這個男人的眼睛裡已經全是淚水，他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囡囡今年才五歲，她才五歲！可黨國卻要一個她為了一個計劃而犧牲，他們要我親自將我的孩子推向懸崖！”
“我做不到...我不是聖人...我沒有那麼崇高的信仰，我隻想照顧好自己的家人然後再去考慮什麼三民主義！”
“我的命在黨國眼裡不值錢，可他們不能用我家人的血來做這一切！”
“是他們先無情！是他們先不給我活路！！”
“那些官老爺在後方貪淫作樂，夜夜笙歌！我們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我可以為了所謂的信仰忍受這一切...”
“可他們不能如此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