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色很不好看,沒事吧?”
沈書文有些關心的開口,反應過來的陳立急忙搖頭。
“我沒事,隻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我還要忙,沒什麼事的話,就先離開了!”
陳立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起身告辭,隻留下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沈書文。
渾渾噩噩的坐上車,陳立腦海中全是剛才沈書文的心聲。
陳立雖然算不得太聰明,但也不傻。
他明白檔案被銷毀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個華夏人陳立已經死了,沒人會記得。
從今往後,他再也沒有機會告訴彆人他是個好人,他不是漢奸,更不是日本人。
沒有檔案,沒有身份證明,就沒人會相信他。
在陳立知道這具身體真的是個日本人時,他認為自己不在乎。
當時的他也在極力的說服自己,認為這一切都沒關係。
其中也有他知道自己還有洗白機會的原因。
即便平時不說,但他的潛意識裡依舊有這樣的希望:現在做的一切都不重要,以後所有人都會理解他。
這是一種僥幸心理,隻是陳立自己不願意承認。
這就是活生生的人性,哪怕你再堅強,潛意識裡也總得給自己找個理由。
有時候,僥幸心理也是代表著希望。
所以當陳立的手上不管是間接還是直接的染上鮮血時,那點希望就好像清泉一般總在洗刷心靈。
陳立隻是個穿越到亂世中的普通大學生,不是什麼特種兵王回歸,也不是歪嘴龍傲天。
理論不代表實踐,以身入局和蹲在曆史書外評頭論足也是兩碼事。
就在幾分鐘前,陳立心底裡的那點僥幸被徹底湮滅了。
他能夠輕易的猜出戴老板這麼做的用意。
但如果要形容陳立此刻的心情,是憤怒?恐懼?還有迷茫?
腦海裡的一切都變得空白,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像大腦一瞬間被掏空了。
陳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警察廳。
辦公室裡,煙灰缸已經被煙屁股填滿了,這期間凡是來找陳立的都被罵了出去。
直到兩個小時後,劉大膽敲開了陳立辦公室的門。
小心翼翼的將手上的文件交給陳立,劉大膽小聲詢問。
“廳長,李登...”
“拉出去槍斃!”
陳立直接將文件扔到一邊,不等劉大膽說完,就下了槍斃的命令。
劉大膽嘴巴張開,有些震驚。
“可是廳長,關東軍那邊...”
但陳立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開始假寐,劉大膽最終也隻能立正表示自己明白。
很快,李登年的死亡報告就被送到了其他部門。
但不論是關東軍還是保安局方麵,都沒人對陳立的行為提出異議。
日本高層也完全顧不上一個區區李登年。
在確認了蘇俄方麵的情報後,大本營就吵翻了天。
原本關東軍本土內部高層就分為北上和南下兩個派係。
之前北上派被壓製的很慘,但現在有了這麼個情報,就讓他們說話硬氣了不少。
在會議上對著南下派一頓噴,說南下派顧頭不顧尾。
然後,主和派跟一些見風使舵的也加入了爭吵。
關東軍全麵南下的計劃原本已經定了,可這一下就被降級為了預案,不能直接實施。
後麵的事情注定不是一天兩天能討論完的了。
...
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