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動作都透露出一種熟練和冷漠,仿佛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自我治療的過程。
但那幾處傷口都在肩膀上,他的手很難活動。
折騰了半天,紗布也沒纏上,反而滲出了更多的血跡!
他的身體也跟著劇烈搖晃了幾下!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每動一下,都會讓他感到一陣劇痛。
然而,他依然咬緊牙關,堅持著自己的倔強。
好像快要倒下了。
宋初堯的心猛地一緊,眼前的景象仿佛與過去的記憶重疊。
她清晰地記得,以前在宋家的時候,他就總是這樣倔強,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他的痛苦和軟弱。
每當受傷時,他總是獨自一人偷偷處理傷口,即使衣服上沾滿了鮮血,也堅持不讓旁人發現。
然而那些血漬,卻一次又一次地泄露了他的堅強外表下的脆弱。
“傻瓜。”
這句溫柔又無奈的責備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低沉而充滿憐惜。
她的雙腳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動,想要從藏身的樹影中走出,走向那令人心疼的身影。
這時,窗影中再次閃過一個身影。
隻見一個身材嬌小、麵容溫婉的女孩急忙上前扶住淩楚淵,動作輕柔得像在照料一隻受傷的小鳥。
她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身上的繃帶,再輕輕幫他纏上紗布,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關切。
“殿下,您何苦這樣為難自己,還是讓我來幫您吧。”
儘管有窗戶和夜風的阻礙,但這聲音對宋初堯來說卻如此熟悉!
黛瀅……
來了?
沒錯,正是黛瀅,真的是她站在那裡。
那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黛瀅。
想到這裡,宋初堯心中五味雜陳。
隻因自己在碧花山上耽擱了短短兩天時間,竟差點忘記了這位曾經與他們朝夕相處的朋友如今正緊緊守護著心愛之人的一幕。
於是,在山風愈發凜冽之時,宋初堯已經邁出的步伐終究沒有繼續前行。
她靜靜地收起腳步,將自己重新隱入濃密的樹蔭背後,連同那份剛剛升起便被深深埋藏下去的衝動一起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在殿內。
當纖細的手指觸及到冰冷的白色紗布時,淩楚淵英俊但略顯疲憊的麵孔上眉頭不可避免地皺了起來。
似乎就連這點微小的碰觸都讓傷口傳來陣陣疼痛感。
等到黛瀅終於開口講完話後,原本還保持沉默的男人忽然伸手拿過了對方手中的物品,冷漠卻又堅決地命令道:“不用了,你也出去吧。”
此言一出,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黛瀅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蒼白的臉頰隱隱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為了儘快見到可能遇到危險的淩楚淵,她不顧一切地使用東宮令牌秘密離開了皇宮,馬不停蹄地趕往這裡。
其實她早就知道或許得不到任何熱情回應,但親眼見證這份冷漠依然讓她內心深處感到刺痛不已。
除了能感覺到淩楚淵的心情不佳外,她還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她不在的時候悄然改變著。
仿佛這股莫名的氣息已經滲透到了每一個角落,令她感到一絲不安。
特彆是殿下身上的這些傷口,不可能僅僅是意外造成的!
黛瀅心裡清楚,這些傷口背後必定隱藏著什麼更為複雜的原因。
黛瀅沒有走,而是低聲說:“殿下,您身上有傷,就讓奴婢留下照顧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