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說得客套,內心卻已警惕到了極點。
“不知你是否願意陪我說兩句話呢?”
虞昭儀笑意不減地繼續說著,
目光透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意味,“我有一件事,我相信如今的你一定非常在意。”
聞言,宋初堯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
眼神變得愈發深沉,似乎已經猜想到什麼。
而與此同時,在宮殿另一端。東宮那邊,卻並不平靜安寧。
此刻的淩楚淵正由身邊的小廝為他更換傷勢部位的繃帶。
因那小廝手法不夠利落穩健,動作笨拙,
他的情緒惡劣到了頂點!
一個怒吼瞬間響徹房間:“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全給本宮滾出去!”
恰在此時,門簾一掀,一個人推門而入。
進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玄知,
她剛踏進門,一眼便看見門外那群神色狼狽、被趕出來的人影。
站在門口,她心中頓生一股寒意。
嘴抿得緊緊的,其實不用多說,他心裡也清楚得很。
自從那日宋初堯被貶出東宮後,殿下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
每日處理政務的時候雖然仍舊沉穩如常,可是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眉頭微皺,甚至比平時更為嚴苛了些。
尤其是那些前來稟報東宮事務的人,常常一句話不對就遭到訓斥。
這種種表現都說明,那位女子離開的消息,並沒有真正從淩楚淵的心頭拂去。
“殿下,那……要不要把她接回來?”
玄知輕聲開口問道。
語氣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這間屋子裡凝固的沉默一般。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眼中藏著些試探與擔憂。
他知道這個話題危險,但也更明白那位大小姐若繼續留在辛者庫那樣的地方,恐怕日子絕不會好過。
淩楚淵沉默片刻,雙眸微微一斂,似乎是在衡量該如何回應這句話。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冷冽如刀:“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把衣服穿好了。
是剛從書房回來不久換下的官服,雖是簡單換裝的動作,卻做得一絲不苟。
那種刻意壓抑的憤怒與執拗幾乎在動作裡流露而出。
她不在了,難道他就無法活得好好的?
這是荒謬的想法!
堂堂皇太子怎能為一個女子如此費神?
她早已不再是東宮之人了!
“她已經不是東宮的人了。”
他說這話時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生死也好死也罷,從此以後再無瓜葛。本宮說過。誰也不許提她!”
任何一個被貶謫到辛者庫的仆役,在宮牆內幾乎就已經等同被放棄的生命了。
那裡沒有主子,隻有苦役和折磨人的日常勞作,所有人都會忘記他們是誰,也都會故意避開談論這些被抹去痕跡的人。
而要從辛者庫重新調回到某位皇子身邊?
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真有心思要安排她到金貴妃身旁效命,也根本不合宮廷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