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又和宋秋水說了一會兒話，便也沒怎麼多待太久，隨後就回家了。
柴米倒也懶得和柴有慶打聽什麼，反正柴有慶應該是沒啥事，那自己也不太想理會老宅具體怎麼樣了。
無非就是看個熱鬨。
這個熱鬨是大是小，無所謂，反正老宅這次是真熱鬨了。
母親蘇婉卻想打聽打聽，結果柴米剛回來的時候，蘇婉正和柴有慶說這個事呢。
“咱爸咱媽說現在老三腦袋不行了，已經轉院了，結果老三媳婦這不還蹲笆籬子呢嘛，他手裡也沒啥錢了，意思這不柴米手裡剛收了一些份子錢，先幫老三給墊上，要不他這個醫藥費可咋整？”柴有慶說著話歎著氣，一副很關切的樣子。
蘇婉表情有一些變化，但是覺得這事不太好處理：“確實是這樣……那孫玉廣他們家不賠點錢？那不是孫玉廣的兩個丫頭打的？誰打的，找誰賠唄。咱家的錢……”
家裡的錢都在柴米手裡，蘇婉雖然有一些零用的錢，但是不多。而且本心往外想，蘇婉也對借錢給柴有德治病，持否認的態度。
“那現在老頭老太太拿啥還？要是說柴有德實在沒錢，你做哥兄弟的不能眼瞅著他去死，但是車連雲有錢吧……她平時吃啥喝啥，咱們平時喝啥吃啥……要是車連雲來借或者大軍來張嘴，我還沒準借點。但是你說老頭老太太借……我不借。上次借錢，現在還沒還利索呢，還搞得雞飛狗跳的，這才幾天的事。”
柴有慶有些無奈，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他下午回來的時候，其實是知道柴有德病情嚴重了，去了市裡。而車連雲也確實關在拘留所裡。
剛剛柴忠孝找他，說讓柴有慶想想辦法：也不能眼瞅著你兄弟沒了呀……
所以柴有慶也想起來老父親柴忠孝的話，似乎還有點淚眼婆娑：“那也不能眼瞅著……老三就沒了呀……”
說這話的時候，柴米正好進來。
看了一眼柴有慶，又看了一眼蘇婉，臉色平靜，但是眼神有些古怪的說道：“你看看你倆……哎呀，爸，多大點事呀。這樣吧，你借給我三叔兩萬塊錢，讓他安心看病，不要惦記家裡，我爺爺這樣也放心了。”
柴有慶似乎感覺自己聽錯了：“啊……借兩萬……是不是有點多？”
蘇婉一頭霧水，她也覺得有點離譜了。
哪有借給柴有德兩萬塊錢的可能呀！
“柴米，你沒喝多吧……”
“沒，借。我同意借給柴有德兩萬塊錢。”柴米笑著說道：“我可不能讓我爹背後讓人說他不孝順。”
柴有慶愣愣的看著柴米，不知道說什麼……
柴米冷眼看著柴有慶：“看我乾啥？我同意了。你借吧……我三叔是你親兄弟，他現在腦袋不行了，你不借錢該閒的你不行了。”
“那……”
“柴米……”
柴米沒有再搭理柴有慶和蘇婉：“我同意。你倆的事，和我無關。都擱家裝好人呢？是不是忘了，上次我媽住院時候，你回家那副德行了？柴有慶，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張羅錢，借給柴有德去，你去做你的孝子賢孫，沒人攔著你。你都分幣沒有，你咋好意思覥著臉回家說什麼你兄弟咋樣咋樣，你父親咋樣咋樣了呢？你掙著錢了沒？”
柴米從來沒有這麼冷淡過：“以後少給我提這個那個的。你要有那個閒工夫，你就去賺點錢去，你看村裡不少人打工去了。你也去呀，家裡不是離開你就不轉了。你不用整這個啥活都是你乾的，啥事沒有你不行。真的，你可以出去打工了。回頭我讓人給你物色物色點活，咱倆老二的學費，你總不能讓我這個當姐姐的出，你這個當爹都不管吧？還有我媽住院的錢，也是我還得。這本來也不歸我管。多了不用，你今年去賺個三千兩千的就行。”
“我……”柴有慶低頭不語。
“不用整這出。你今年一年就揍收那幾畝地，現在天旱的不行，恐怕連種子化肥錢都夠嗆回來了。你不僅一毛錢沒掙到，你還搭錢了。”柴米最後說了一句：“柴忠孝再特麼找你，你讓他直接找我來。你抹不開麵子，惡人讓我來當就是了。給你兩個選擇：在家這段時間，去澆地，秋收。要麼你就出去打工，愛乾啥乾啥，賺不到錢，不用回來了。”
柴有慶沒敢說什麼。
柴米看著欲言又止的蘇婉，橫了一眼：“下次，柴有慶再和你說這個話。你不會八百句等著他？媽，你坐月子他都沒錢，他有啥臉說話的？”
隨後柴米掃了一眼柴有慶：“該乾啥乾啥去，看著你就煩。”
柴有慶垂頭喪氣的出門了……
蘇婉歎了口氣：“柴米，你這麼說你爸爸，多少有點……”
柴米沒有說什麼，回自己屋，歇了一會，看著柴秀瑟瑟發抖的呆在屋裡不敢說話……
柴米笑了：“又不是訓你，你怕啥。”
“姐…我剛剛翻書看了下，我覺得咱爹應該是中了爺爺的那個叫：道德綁架了。”柴秀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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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笑了笑：“沒道德他們不就綁架不了了……”
到了傍晚，柴米做飯的時候，發現柴有慶真的在琢磨怎麼澆地的問題了。
但是，就是好像僅限於怎麼琢磨……
柴有慶一個人蹲在門口，嘴裡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
柴米招呼柴秀過來做飯……
柴秀一臉茫然：我媽和我姐還有我爹，讓一個不到八歲的我做飯？
就很離譜。
不過柴秀也不敢反抗，甚至說一句不行都不敢，乖巧的拿著小板凳，墊在鍋台旁邊的菜板子上，切菜……
不墊上板凳，柴秀還沒有水缸高，而菜板子就在一口缸上邊……
柴秀：唉，這個家沒有我，得散……
“你又自己嘀咕什麼呢？”柴米看著蹲在門口的老父親無奈的問道：“不讓你借錢，你難受了？”
柴米這會兒心情好了一些，說話也變得不那麼生硬了：“你不懂，這很明顯就是老頭老太太忽悠你拿錢的把戲。就他們那點伎倆，我實在懶得拆穿了。他們也就那樣了。”
柴米說著給柴有慶解釋了一下：“無非就是拿柴有德要死了嚇唬人，有意思嗎？柴春芳不也是剛死？柴春芳就不是老頭老太太親生的了？他倆咋不借錢給柴春芳埋了？還犯得上今天打起來？我說柴有慶同誌，你應該長點腦子了，彆什麼都是讓我這個做閨女的說，我說重了不好。但是我實在覺得你這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