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竹林深處。
沈閒跟著王宇穿過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開朗。
一方天然石台懸於峭壁之上,俯瞰整個神木宗山穀。
夕陽的餘暉灑在雲海上,將整個山穀染成金色。
“怎麼樣?這地方不錯吧?”王宇一屁股坐在石台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我每次練劍累了就來這兒發呆。”
沈閒環顧四周,發現石台邊緣刻著幾道淺淺的劍痕,旁邊還放著幾個空酒壇。
他微微一笑:“看來王哥經常光顧此地。”
來時的路上,對方一再強調不要叫自己師兄,說自己擔不起這個名號,因其年長,沈閒索性就直接叫“王哥”了。
“那是自然。”王宇從懷中掏出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這地方清淨,沒人打擾,最適合想事情。”
他忽然壓低聲音:“沈師弟,我看今日這幾人對你都不懷好意,你得多加小心。”
沈閒挑眉:“哦?王哥何出此言?”
“直覺。”王宇撓了撓頭:“我在神木宗待了五年,什麼人什麼性子,一眼就能看個**不離十。趙明表麵溫文爾雅,實則心胸狹隘;周子陵看似勤奮,實則嫉妒心極重;至於錢安……”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那家夥藏得最深。”
王宇和這三人相處的時間並不短,對於這三人的秉性自然有所了解。
沈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王哥為何告訴我這些?”
王宇咧嘴一笑:“我看你順眼唄。再說了,我王宇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最看不慣那些背後耍手段的小人。”
“當然……”
他話鋒一轉,露出賤賤的笑容:“最主要的是,你可是沈家嫡子,大哥更是宗門聖子,我這種小族庶出,出身不高,天賦不卓,自然是想巴結你。”
“若是與你結交,幸得未來追隨,豈不是有喝不完的醉仙釀了?”
王宇嗜酒如命,對各種美酒愛不釋手。
先前之所以接近沈閒,也存著想要試試醉仙釀的想法。
畢竟沈家的醉仙釀,聞名整個青州。
但價格昂貴,他可舍不得買。
沈閒倒是沒有吝嗇,抬手拿出一個玉瓶,遞了過去。
對於這種目的明確的家夥,相處起來更加簡單。
王宇小心翼翼地捧著醉仙釀,突然神秘兮兮地湊近沈閒:“沈師弟,你可知道這醉仙釀最妙的喝法?”
不等沈閒回答,他就從懷中掏出一個造型古怪的青銅酒盞。
這酒盞通體泛著古樸的銅綠,表麵刻滿了繁複的符文,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九轉溫酒盞。”王宇得意地晃了晃酒盞:“用它溫酒,能激發靈酒十成的功效。”
說著,他將醉仙釀倒入盞中,指尖凝聚一絲靈力點在盞底。
頓時,青銅酒盞上的符文逐一亮起,酒香瞬間濃鬱了數倍,在竹林中彌漫開來。
沈閒微微挑眉:“王哥這家傳法器倒是彆致。”
這種喝法他這位沈家嫡子還真是不知道。
大多數時候,他也隻是淺嘗輒止,哪像對方,有這番研究。
“嘿嘿。”王宇撓了撓頭,臉上露出幾分懷念:“我王家祖上也是煉器世家,隻是到我這一代沒落了。這酒盞是我爹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他輕輕搖晃著酒盞,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我爹生前最愛喝酒,總說人生得意須儘歡……”
話到一半,他突然仰頭將盞中酒一飲而儘,臉上重新掛起笑容:“來來來,沈師弟也嘗嘗!”
沈閒接過酒盞,注意到王宇手腕上露出一道猙獰的傷疤。
王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滿不在乎地扯了扯袖子:“三年前在思過崖研究煉器時炸爐留下的。那會兒為了試驗一個新想法,三個月炸了十七次爐,把李長老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他說著哈哈大笑,笑聲在竹林中回蕩。
月光下,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青年,眼中卻閃爍著執著的光芒。
沈閒邊品著醉仙釀,邊若有所思。
……
神木宗對待弟子十分嚴苛,隻要是入門未滿三年弟子必須參加早課,磨煉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