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據神機衛來報,陸承鈞在牢裡被刺客打傷,中了千機翁的七絕掌,恐怕隻剩七天壽命!”
暗衛統領沈清霜單膝跪地,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神色凝重。
女帝批閱奏折的手猛地一頓,朱砂筆在宣紙上暈開一朵刺目的紅。
她鳳目圓睜,將筆重重拍在案上,墨汁濺在奏折邊緣:“一群廢物!此次不是還出動了符淵觀‘玄’字千衛趙成明?朕養這群飯桶有何用?楚凡一旦出事,神機營裡就沒一個成事的!”
尾音帶著淩厲的顫音,驚得殿內伺候的小太監渾身一抖。
“陛下,策劃此次刺殺的正是千機翁。此人陰險毒辣,絕非尋常敵手......”
沈清霜話音未落,便被女帝厲聲打斷。
“少替他們找借口!沒用就是沒用!”
女帝起身踱步,鳳袍下擺掃過冰涼的地磚,發出細碎的摩擦聲。她望著牆上的山河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護甲,“你說陸承鈞中了七絕掌?傳聞中掌者不僅活不過七天,還要受儘劇痛折磨。”
“屬下鬥膽進言,清血果可解萬毒,或許能壓製七絕掌的毒性。”
沈清霜繼續道,“隻是此果生長在天山之巔......”
“千機翁這老狐狸,算盤倒是打得精!”
女帝冷笑一聲,眼中閃過狠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傳朕旨意:命夜無咎與林莉即刻啟程,三日內取來清血果。至**機翁,凡取其首級者,賞黃金萬兩,封男爵,世襲領地三千戶!”
沈清霜麵露難色:“陛下,夜無咎與陸承鈞有滅門之仇,恐不願出手相救。”
女帝轉身,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燭火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告訴他,事成之後朕不僅為他和林莉賜婚,還會為其滿門平反。”她指尖劃過沙盤上西南軍的布防圖,語氣森冷,“再傳口諭:留著陸承鈞不過是穩住他那鎮守西南的兒子。等朕騰出手,這父子二人的命......”
女帝突然停住,眼神望向虛空,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屆時任由他處置。”
“屬下遵命!”
沈清霜正要退下,又聽女帝補充道:“讓林莉的藥囊裡帶上半枚‘牽機引’。陸承鈞這條命,朕既要他熬過這七天,更要讓他親眼看著陸家軍權,如何一點點落入朕的掌心!”
沈清霜領命退下,殿內隻餘女帝凝視沙盤的身影,燭火搖曳,將她的輪廓染得忽明忽暗。
另一邊,楚凡率著上百神機衛追了陸東山整整一夜,直到天色漸白,仍不見對方蹤影。疲憊不堪的眾人在一處高地紮下營寨,打算稍作休整。夜風掠過空曠的山崗,吹得帳篷簌簌作響,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夜幕如墨,濃稠得似化不開的瀝青,沉沉地壓在高地之上。五更天的寒意裹挾著枯葉在營地間打旋,楚凡斜倚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雙眸似閉非閉,看似小憩,實則周身毛孔皆張,如同一頭蟄伏的猛虎,敏銳捕捉著周遭每一絲細微變化。
倏然,一陣若有若無的衣袂破風聲劃破死寂。
楚凡瞳孔猛地一縮,腰間軟劍“噌”地出鞘,龍吟之聲響徹營地。
寒光乍現的瞬間,十三道黑影如同十三柄淬了毒的黑刃,撕裂夜幕,直撲楚凡所在帳篷。
領頭的黑衣人周身縈繞暗紫色玄氣,如同九幽厲鬼,其掌心凝結的幽冥爪泛著森冷幽光,所過之處,空氣竟隱隱扭曲。
兩名黃魄境中期的死士跟在其後,周身黃芒流轉,氣勢洶洶;三名化境武者與其餘九品武者呈扇形散開,將帳篷圍得水泄不通,眼中殺意如實質般噴湧而出。
“來得好!”楚凡暴喝一聲,身形如離弦之箭,軟劍劃出一道銀白弧光,直迎向最前方的一名九品武者。
劍刃與對方兵器相撞,火星四濺,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九品武者虎口發麻,連連後退。楚凡卻趁勢而上,劍尖輕點,如靈蛇出洞,瞬間刺穿對方咽喉。溫熱的鮮血如噴泉般湧出,在夜色中劃出一道猩紅血線。
與此同時,領頭的玄魂境初期黑衣人已然欺身而來,幽冥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取楚凡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