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中,巨人麵具終於轟然炸裂。眾人駭然發現,麵具下竟是一張臉妖獸的臉!
那張臉生得極有威懾力——額頭寬闊如猛虎,眉骨高隆處盤踞著暗金色的妖紋,雙眼卻似雪豹瞳孔般收縮成銳利的豎紋,琥珀色的瞳仁在陰影裡泛著冷光。
鼻梁高挺如刀削,卻在鼻尖處微勾,帶著貓科動物特有的狡黠;嘴唇極薄,唇角天然下墜,笑時也似噙著冰刃。
最駭人的是兩腮至下頜的輪廓,兼具虎的雄渾與豹的精悍,顴骨下方隱現細密的黑色絨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仿佛下一秒就會炸開猙獰的獸毛。
當它側過臉時,耳尖竟透著幾分明銳的弧度,宛如未完全收斂的獸耳,配合著喉間偶爾溢出的低沉嘶吼,將野性與詭譎完美揉碎在這張似虎如豹的麵容上。
而在那張臉的眉心,一枚暗紫色的魔核正在瘋狂跳動。
原來,那妖獸在突破結界時受創極重,肉身潰爛如熔漿翻湧,隻得暗中謀劃奪舍大計。
而玄霄派掌門濟補天,正是它覬覦已久的完美軀殼——這位隱世強者本為剿滅大邪修勾魂崖老祖而來,卻遭妖獸暗算,困於飛逝靈地淪為傀儡。
世人不知,玄霄派曾與冰魄宮、萬符宗並稱隱世三大除魔衛道宗門。萬符宗早已在百年前的魔道圍剿中覆滅,傳承斷絕;玄霄派亦在濟補天失蹤後樹倒猢猻散,偌大山門如今隻剩斷壁殘垣。
唯有冰魄宮憑借極北之地的天險與秘術傳承至今,此刻麵對這跨越百年的驚天陰謀,冷清寒望著巨人麵具下濟補天殘留的玄霄派玉牌,霜色長眉蹙成利刃:"三大宗門的仇,該清算了。"
紅光暴漲的刹那,整片幽冥穀的山石突然懸浮而起,在虛空中拚湊成一座巨大的血色祭壇。
祭壇中央,巨人消散時殘留的幽冥之氣凝聚成漩渦,從中緩緩走出一個身披黑袍的少年,他麵容蒼白如紙,雙眼卻燃燒著兩簇幽藍鬼火,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們以為毀掉一具軀殼就能解決問題?"少年聲音空靈得如同來自九幽深淵,抬手輕揮,那些被吞噬的青蓮劍氣竟化作萬千道黑色光刃,朝著眾人疾射而來。天音閣閣主神色凝重,玉笛橫在胸前,吹出一道金色音盾,將光刃儘數震碎。
巧雲的太初青蓮再次綻放光芒,卻在接近少年的瞬間,蓮瓣上爬滿黑色紋路。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靈力正不受控製地被對方汲取。"他...他掌握了飛逝靈地的本源之力!"冰魄宮主冷清寒強撐著受傷的身體,凝聚出一道冰龍,卻被少年指尖疾射而出的魔氣打成重傷。
原來,眼前的少年正是妖獸成功奪舍濟補天之子的產物。濟補天之子生前雖修為尚淺,卻身負罕見的天生聖體——此聖體如混沌熔爐,竟能將天地靈氣扭曲、淬煉成陰毒魔氣,指尖輕揮便能掀起黑紫色的能量狂潮。
此刻少年唇角勾起詭異弧度,琥珀色豎瞳流轉著妖獸特有的狡黠,抬手間,整片飛逝靈地的靈氣竟如被磁石牽引般瘋狂彙聚,在掌心凝結成猙獰的魔影巨爪。
楚凡和葉昭鳳強行運轉體內殘餘靈力,龍鳳虛影交纏成光輪,直取少年麵門。少年卻不閃不避,張開嘴猛地一吸,光輪竟被他生生吞入腹中。"有趣,真有趣。"少年舔了舔嘴角,周身幽冥之氣暴漲,地麵的血色祭壇突然亮起無數符文,將眾人籠罩其中。
趙成明顫抖著掏出最後一張符篆,卻發現符紙剛一接觸符文,就自燃成灰。"這是...上古禁陣「萬魂噬天陣」!"他聲音裡充滿絕望,"一旦陣成,我們的魂魄都會被煉化成陣靈!"
千鈞一發之際,天音閣閣主突然將玉笛拋向高空,玉笛綻放出萬丈光芒,在空中化作一座金色寶塔。"九霄鎮魔塔,現!"她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塔身上,塔身頓時金光大作,朝著祭壇鎮壓而下。
然而少年隻是輕笑一聲,抬手召出一道漆黑鎖鏈,鎖鏈如活蛇般纏住鎮魔塔,猛地一拽,寶塔竟開始寸寸崩裂。
就在眾人陷入絕境之時,巧雲突然感覺體內有一股神秘力量蘇醒。她的眉心浮現出一道金色印記,與太初青蓮遙相呼應。"難道是...青蓮秘境的傳承?"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刹那間,天地間風雲變色,無數道金色光柱從天而降,與血色祭壇的紅光激烈碰撞。
天地驟然陷入死寂,唯有鎖鏈摩擦的刺耳聲響徹幽冥穀。楚凡喉間溢出黑血,靈念鏡在鎖鏈纏繞下寸寸崩裂,鏡中倒映出天空血口深處,一雙泛著猩紅幽光的豎瞳正緩緩睜開。
葉昭鳳的赤霄劍迸發出最後一道鳳火,卻如螢火撞向深淵,被漆黑鎖鏈瞬間吞噬。
"以我元神為引,破!"趙成明暴喝著將本命精血注入符筆,九道燃燒著金芒的符咒化作鎖鏈衝天而起,與召喚陣的幽冥鎖鏈轟然相撞。
劇烈的能量風暴中,他的發絲瞬間蒼白,道基如沙漏般急速崩塌。天音閣閣主玉笛震顫,吹奏出的《鎮魔曲》竟扭曲成詭異的悲鳴,金色音波在血口邊緣凝結成冰晶,又被無形力量碾作齏粉。
巧雲的青蓮虛影突然劇烈震顫,紫芒中浮現出無數張猙獰鬼麵。幽冥印記順著她的經脈瘋狂蔓延,元嬰表麵爬滿蛛網般的裂痕。她咬牙祭出最後一縷純淨仙氣,卻見仙氣剛離體便化作黑色霧氣,反而助長了召喚陣的威勢。"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陷阱..."她咳著血笑出聲,指尖撫過眉心逐漸擴大的幽冥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