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與黑光轟然相撞的刹那,鏡淵底部傳來洪荒巨獸蘇醒般的嘶吼。地脈如蛛網般皸裂,巧雲被氣浪掀飛,意識在黑暗中沉浮。
創世神的記憶如洶湧潮水般湧入腦海,那些金光璀璨的古老畫麵裡,她竟始終戴著彆人為她鑄就的麵具——原來億萬年前的封印,本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賭局,而她,自始至終都是那枚關鍵棋子。
就在楚凡的靈力觸及她神魂的刹那,魔蓮突然劇烈震顫,蓮心處迸發一道刺目金光。
"混沌青蓮,逆轉陰陽!"巧雲的聲音裹挾著創世神音,魔蓮由黑轉金,她渙散的瞳孔重新恢複清明。
銀鏈如靈蛇般閃電般纏住鏡魔脖頸,鏈身的天道紋路迸發刺目金光,與七曜星盤共鳴出震耳欲聾的嗡鳴。
黑袍老者的麵容在金光中扭曲,發出非人的驚恐怒吼,仿佛整個空間都在為之震顫。
隨著巧雲一聲清喝,鏡魔虛影寸寸崩解,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天地間,隻留下空蕩蕩的寂靜。
塵埃落定,巧雲虛弱地倒在楚凡懷中。七曜星盤碎裂成無數殘片,散入三界各處。葉昭鳳收起崩裂的鳳印,望著天邊初升的朝陽,神色凝重:"傳令下去,集結天下修士。鏡魔雖滅,但新的危機...或許已經在路上。"
楚凡抱著巧雲起身,靈念鏡殘片緩緩落入他掌心,鏡中映出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麵。遠處,江南櫻花樹突然盛放,粉色花瓣隨風飄落,輕輕覆在巧雲的銀發上。"我們...去看櫻花吧。"她的聲音微弱,卻藏不住對未來的憧憬。
然而在他們未曾察覺的角落,一片刻滿咒文的銅鏡殘片正墜入鏡淵深處。這本是等待蘇醒的暗子,卻被巧雲爆發的靈力徹底擊碎生機,永遠湮滅在塵埃之中。
直到此刻,巧雲才驚覺,這場所謂的"億萬年前創世神封印"竟是一場記憶騙局。真相遠比想象更殘酷——十萬年前,三位困於大帝境大圓滿萬年之久的強者,為突破飛升仙界,聯手闖入結界。卻在瞬間被一道白影重創,神魂破碎,僅餘一位強者的殘魂依附在鏡片之上。
那殘魂本欲蟄伏奪舍重生,卻被白影篡改記憶,使其誤將自己認作創世神,在虛妄中錯過重生契機,最終走向敗局。而這位布局者,正是從十萬年前便開始籌謀的白無痕。他的謀劃險些顛覆大乾王朝,即便如今已達陸地神仙六重天境,巧雲回想起真相,仍覺冷汗浸透衣衫,脊背發涼。
“好一個一箭三雕,居然還可以這樣玩……”
巧雲瞳孔驟縮,僵在原地。
“巧雲,你怎麼了?”不遠處的女帝葉昭鳳疾步跑來,輕輕推了推她。
“主母,我沒事……”
巧雲剛要解釋,卻被葉昭鳳打斷。“還叫主母?你本就是楚凡的通房丫鬟,如今與他已有夫妻之實,該改口喚我姐姐了。”葉昭鳳神色溫和,雖平日威嚴,可自幼缺失父愛,深知親情珍貴。再加上巧雲幾次舍命相救,早已超越主仆情誼。
“姐姐……”巧雲臉頰瞬間染上紅暈,低喚出聲。
葉昭鳳並未打趣,轉而追問“一箭三雕”的緣由。巧雲這才道出真相:白無痕篡改大帝境強者記憶,實則暗藏三重算計——
其一,讓其錯失奪舍時機;
其二,借他之手攪亂大乾王朝,妄圖顛覆根基;
其三,誘導那縷殘魂強行與他人融合。修仙者終究非仙,僅憑一絲殘魂根本無法借屍還魂,反而會觸發“靈魂撞擊效應”,引發元神大爆炸,方圓百裡生靈俱滅。若不是最後關頭殘魂被滅,若它真的強行與自己融合,在場眾人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在修仙界的隱秘記載中,流傳著一種被稱為“靈魂撞擊效應”的禁忌現象。當修仙者以一絲殘魂試圖與他人魂魄強行融合,妄圖借此延續自身意誌時,便會觸發這一災難性的後果。
不同於奪舍中強勢抹殺原主意識,殘魂融合本質是一場蚍蜉撼樹的豪賭——即便修為通天的強者,在隻剩殘魂狀態下,也難以抗衡一具軀體中早已紮根的原生意識。
這就如同將兩團屬性相悖的天火強行糅合,原主魂魄出於本能的排斥,會與外來殘魂展開激烈交鋒。
二者在識海深處劇烈碰撞,迸發的靈魂波動如同深海漩渦,不僅將宿主的元神攪得支離破碎,更會引發一場足以吞噬方圓百裡的靈力風暴。
隨著碰撞不斷升級,識海崩塌,元神化作刺目強光轟然炸裂,其威力堪比數顆***同時引爆,所過之處,山川崩裂,城池化為齏粉,百裡大地瞬間淪為焦黑死寂的廢墟。
正因如此,稍有見識的修士都將殘魂融合視為禁忌中的禁忌,即便僥幸存活,也會因靈魂本源受損而淪為廢人。而那些妄圖以殘魂重生的強者,往往會在最後一刻,被“靈魂撞擊效應”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若他以奪舍之法,將自身意識注入他人軀體,排除乃至消滅原主魂魄,繼而取代其意識,便能借此延續生命。
所謂“奪舍”就是通常指靈魂或意識強行占據他人身體的行為。
具體來說,當一個修行者(或魂魄)的力量足夠強大時,若自己的身體損毀或想獲取更強大的軀體,會將自身意識注入他人體內,排除或者消滅原主魂魄後,取代原主的意識,從而“霸占”這具身體,達到延續生命或提升實力的目的。
次日,禦書房內,女帝正在批閱奏章,一小太監匆匆跑來:“啟稟陛下,大國師雲清逸求見!”
“宣。”女帝隨口一說。
“宣……雲清逸覲見!”小太監吆喝聲響起。
“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雲清逸前腳進門,後腳便跪了下去。
“雲卿,起來說話。”女帝頓了頓,又問道,“不知道雲卿今日來找朕有何事?朕記得雲卿不是在雲錦城一帶搞民生嗎?如今進展如何?”
“回稟陛下,托陛下洪福,雲錦城一帶民生推行順利。”雲清逸頓了頓,“此次,微臣回京為了兩件事而來……”
“哪兩件事,速速道來。”女帝見雲清逸欲言又止,不禁好奇起來。
“一是,微臣聽聞陛下與攝政王已在宗門完婚,特來賀喜……”
身為女帝葉昭鳳閨中密友的雲清逸,雖常年女扮男裝立於朝堂,此刻卻難掩真切笑意——自己閨蜜大婚,哪有不來道喜的道理?
她話鋒一轉,神色凝重:“二是,懇請陛下為微臣做主……”
“大膽!究竟是誰敢欺負你?”
女帝猛地抬眸,指尖重重叩在案上,這聲怒吼出自本能,驚得殿內燭火都顫了顫。常年身居高位的孤冷,在觸及閨蜜委屈時瞬間瓦解——這偌大皇宮,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何其珍貴?
身旁的小太監猝不及防,被這聲怒喝震得腿一軟,“撲通”摔了個狗吃屎。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小太監一來心中有鬼(怕是平日貪墨不少),二來本就膽子小、心理素質差,兩樣占全了,才會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