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宗親們對葉鴻的到來議論紛紛。有人陰陽怪氣道:“楚葉兩家水火不容,葉大人今日前來,莫不是來搶婚的?”
葉鴻尚未開口,楚凡已舉杯起身:“諸位長輩,昭鳳是我心悅之人,將來必定是我楚凡的妻子。楚葉兩家的舊怨已成過往,從今往後,便是秦晉之好。誰若再敢辱她,便是與我楚凡為敵!”
話音剛落,滿座皆驚。葉昭鳳望著他挺拔的身影,眼眶微微泛紅。葉鴻捋著胡須,眼中露出讚許之色。楚老夫人雖氣得發抖,卻在楚凡堅定的目光中,終是沉默著沒有反駁。
宴席散後,楚凡送葉鴻父女出門。葉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有擔當。昭鳳交給你,我放心。”
楚凡鄭重行禮:“嶽父放心,我定不負昭鳳。”
葉昭鳳臉頰緋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卻在轉身時,悄悄將手帕塞進他手中。月光下,兩人相視而笑,所有的阻礙與流言,都在這一眼中化為烏有。
及笄之禮,情定終身——
天啟十八年,葉昭鳳行及笄之禮。與楚凡及冠時的喧囂不同,葉府的及笄禮辦得低調而莊重。楚凡作為未來的夫婿,首次以正式身份登門,捧著楚老夫人親手挑選的賀禮,站在葉府正廳中,引來不少驚歎目光。
梳頭嬤嬤為葉昭鳳綰起長發,插上一支鳳釵。當她身著禮服走出屏風時,楚凡隻覺眼前一亮。少女身姿窈窕,眉眼間褪去了稚氣,多了幾分溫婉與堅定,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風華初綻。
“昭鳳。”楚凡走上前,遞過一個錦盒,“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及笄禮。”
打開錦盒,裡麵是一支赤金點翠步搖,鳳凰口銜明珠,走動間流光溢彩。葉昭鳳輕撫步搖,輕聲道:“太貴重了。”
“你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楚凡為她插步搖的手輕輕顫抖,“昭鳳,明日我便讓祖母請媒人來提親,你願意……嫁給我嗎?”
葉昭鳳臉頰緋紅,在眾人的注視下,輕輕點了點頭:“我願意。”
及笄禮結束後,楚凡留在葉府與葉鴻商議婚事。葉鴻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忽然問道:“你可知娶昭鳳意味著什麼?楚葉兩家的舊怨不會輕易消散,將來必定會有流言蜚語。”
楚凡正色道:“嶽父,我知道前路不易,但我會用一生證明,昭鳳的選擇沒有錯。我會讓兩家人明白,愛比仇恨更有力量。”
葉鴻滿意點頭:“好,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當晚,楚凡回到楚府,見祖母正坐在燈下翻看婚書,連忙上前:“祖母……”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楚老夫人白了他一眼,語氣卻軟了下來,“婚書我已看過,吉日定在下月十六。你給我記住,娶了葉家丫頭,就要對她一輩子好,不許讓她受委屈,更不許丟我們楚家的臉。”
楚凡喜出望外,重重磕頭:“孫兒遵命!謝謝祖母!”
窗外月光皎潔,照亮了桌上的婚書,也照亮了兩個年輕人通往幸福的路。那些糾纏了兩世的恩怨,終將在這場盛世婚禮中,畫上圓滿的**。
盛世婚禮,紅妝十裡……
天啟十八年,三月十六,黃道吉日。
上京的街道被裝點得喜氣洋洋,楚府的迎親隊伍從城東排到城西,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楚凡身著大紅喜服,騎在高頭大馬上,胸前的紅花映得他俊朗的眉眼愈發神采飛揚。
葉府內,葉昭鳳端坐在鏡前,由母親為她蓋上紅蓋頭。蓋頭落下的瞬間,她想起了十年前那個雪天,與楚凡爭搶白狐犬的場景;想起了上元節他護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了圍場夜色中他眼中的擔憂……淚水悄悄滑落,卻帶著滿心的甜蜜。
“吉時到!”隨著喜娘的吆喝,葉昭鳳被扶上花轎。花轎緩緩抬起,經過楚府巷口時,她仿佛聽見了當年白狐犬的嗚咽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迎親隊伍回到楚府,楚凡親自將葉昭鳳抱下花轎,跨過火盆,踏上紅毯。拜堂時,楚老夫人看著一對璧人,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低聲道:“好孩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婚宴上,楚凡舉杯向葉鴻敬酒:“嶽父,昭鳳交給我,您放心。”
葉鴻一飲而儘,拍著他的肩膀:“好好待她。”
席間,有賓客起哄讓新人講一講相識相戀的經過。楚凡握著葉昭鳳的手,朗聲笑道:“我們相識於雪天,相知於書院,相定於圍場。雖有過爭執,有過阻礙,但幸好,我們從未放開彼此的手。”
葉昭鳳紅著臉補充:“其實……第一次見他,我覺得他很討厭。”
眾人哄堂大笑,楚老夫人笑著罵道:“你這丫頭,哪有在婚宴上說這個的。”
笑聲中,楚凡悄悄在葉昭鳳耳邊低語:“我也是。但後來才發現,討厭著討厭著,就放進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