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楚凡的營帳時,晚風帶著涼意,葉昭鳳卻覺得臉頰發燙。副將迎麵走來,見她神色異樣,好奇道:“千衛,您臉怎麼這麼紅?”“許是晚風太暖。”葉昭鳳攏了攏披風,快步走向自己的營帳,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膛。
她不知道,楚凡正站在帳內,摸著自己發燙的耳垂傻笑。方才她指尖劃過掌心的觸感,像羽毛輕輕搔刮心尖,癢得他想抓住那隻作亂的手,問問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心裡藏著說不出的悸動。
密室驚魂——
追查內鬼的線索指向兵部侍郎,此人最近頻繁與北境商人接觸,行蹤詭秘。葉昭鳳決定夜探侍郎府,楚凡自請同行:“侍郎府機關密布,卑職略懂奇門遁甲,可保千衛周全。”
三更時分,兩人借著月色潛入侍郎府。楚凡果然識得機關,帶著葉昭鳳避開巡邏的護衛,穿過九曲回廊,來到書房外。“密室應該在書架後麵。”楚凡壓低聲音,指尖在書架上的《孫子兵法》第三卷上輕輕一按,書架果然緩緩移開,露出黑漆漆的入口。
密室裡彌漫著黴味,楚凡點燃火折子,照亮滿牆的密信。葉昭鳳走到書桌前,拿起最上麵的信紙,臉色驟變:“果然是他!他不僅私通北境,還偽造了鎮北將軍的通敵書信!”
話音未落,密室突然震動,入口瞬間合攏。“不好,有埋伏!”楚凡將葉昭鳳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四周。石壁上射出數支毒箭,他拉著葉昭鳳翻滾躲避,箭矢擦著耳邊飛過,釘在對麵的石壁上,冒出藍黑色的毒煙。
“這是困龍陣,一旦啟動就會慢慢放毒。”楚凡查看四周,發現牆角有處石壁顏色較淺,“我們得從那裡出去!”他從腰間抽出匕首,用力鑿向石壁,火星四濺中,石壁卻隻留下淺淺的痕跡。
毒煙越來越濃,葉昭鳳開始頭暈眼花,她強撐著說:“楚凡,你先走,把密信帶出去!”“要走一起走!”楚凡將她背起來,用身體擋住毒煙,“抓緊了!”
他背著葉昭鳳撞向石壁,一次、兩次……直到第七次,石壁終於裂開縫隙。楚凡用匕首撬開山縫,拖著她爬出去時,自己已經中了毒,眼前陣陣發黑。
“楚凡!”葉昭鳳抱住倒下的他,看著他嘴唇泛起的青紫色,眼淚瞬間湧了出來,“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去找解藥!”楚凡抓住她的手,虛弱地笑:“彆慌……我沒事……密信……”
“密信不重要!你最重要!”葉昭鳳背起他,踉蹌著衝出侍郎府。月光下,她的披風被劃破多處,卻依舊穩穩地背著他,像當年父親背著受傷的親衛衝出重圍。
毒解情生……
軍醫診斷楚凡中的是“牽機引”,需用西域雪蓮做藥引才能解毒。葉昭鳳立刻下令全城搜尋雪蓮,卻得知最近隻有兵部侍郎府買過雪蓮。“他早就準備好了毒和解藥,好引我們上鉤!”葉昭鳳又急又氣,卻隻能守在楚凡床邊,一遍遍用溫水擦拭他發燙的額頭。
楚凡昏迷中一直喃喃自語:“千衛……小心……彆信……”葉昭鳳握著他的手,眼淚滴在他手背上:“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快醒醒,我們還要一起為你父親平反呢。”
三天後,暗衛終於在黑市找到雪蓮。葉昭鳳親自守在藥爐旁煎藥,副將進來稟報:“千衛,侍郎府有異動,怕是要銷毀證據。”“等我喂完藥就去。”葉昭鳳頭也不抬,藥勺裡的湯藥冒著熱氣,像她此刻焦灼的心。
楚凡喝下湯藥後,臉色漸漸好轉,卻依舊沒有醒來。葉昭鳳俯身查看時,他突然睜開眼睛,抓住她的手腕:“彆走……”葉昭鳳的心臟漏跳一拍,連忙坐下:“我不走,就在這陪你。”
楚凡的眼神還有些迷糊,卻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像抓住救命稻草:“昭鳳……彆離開我……”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聲音沙啞卻帶著滾燙的情意。葉昭鳳的臉頰瞬間紅透,卻沒有抽回手,輕聲回應:“我不走。”
楚凡這才安心地閉上眼,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葉昭鳳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心裡的某個角落徹底塌陷——她早就不是單純的兄妹之情,這份在刀光劍影中滋生的情愫,早已越過界限,長成參天大樹。
楚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葉昭鳳的營帳裡,身上蓋著她的披風,上麵還殘留著梔子花香。葉昭鳳趴在床邊睡著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顯然是守了自己很久。他小心翼翼地將披風蓋在她身上,指尖輕觸她眉心的鳳形胎記,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醒了?”葉昭鳳突然睜開眼,嚇了楚凡一跳。她坐起身,臉頰微紅:“感覺怎麼樣?”“好多了,多謝千衛照顧。”楚凡的目光不敢與她對視,卻能清晰地聽到兩人的心跳聲。
帳外傳來操練的號角聲,打破了微妙的寂靜。葉昭鳳清了清嗓子:“侍郎已經被拿下,招認了所有罪行,鎮北將軍的冤屈得以昭雪。”楚凡的眼眶紅了,對著葉昭鳳深深一拜:“多謝千衛為我楚家洗刷冤屈。”
“是我們一起做到的。”葉昭鳳扶起他,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同時觸電般縮回手,空氣中彌漫著尷尬又甜蜜的氣息。
鳳釵定情——
鎮北將軍平反後,楚凡恢複了趙氏子孫的身份,被封為昭武校尉,與葉昭鳳同級。皇帝感念他們破案有功,特許他們參加中秋宮宴。
宮宴當晚,葉昭鳳穿著杏色宮裝,眉心的鳳形胎記用金箔花鈿點綴,更添嬌美。楚凡穿著銀色錦袍,身姿挺拔,與半月前的末等校尉判若兩人,卻依舊習慣性地走在葉昭鳳身側半步的位置,隨時準備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