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人看見棋局,恐怕都會傻眼。
不是,馬都在將軍了,不防等輸嗎?
可景元還是沒有。
更讓人看不懂的是,伶舟也沒有再動一步馬,而是走了兩步炮,威脅景元的象。
這不挪到中央將軍的?
終於,景元不再走卒,挪士擋在將前方。
首個出局的棋子終於出現——
伶舟走炮吃掉景元的象,由於景元先一步挪走士,並未被炮將軍。
“有意思。”
景元下巴搭在手背,盯著那個炮陷入沉思。
至於思考什麼,除開伶舟興許無人知曉。
半晌,景元開始走炮。
先走到士的最外頂角,再往下走一步,目的直指伶舟停在雙卒中央的馬。
伶舟對馬不管不顧,像沒看穿景元意圖似的。
馬被吃掉。
“將軍好棋,隻可惜你的炮子,無論如何都繞不開炮架……”
“沒辦法,不同時刻不同情景,最好用的棋子有所區彆。”
景元輕笑。
“有個架子就能發揮作用的炮,已經是目前最好用的了。”
“不是還有馬呢?”
“哈哈哈,馬穿不過嚴防死守的障礙,不是麼?”
伶舟:“倒也是。”
景元:“卒子被譽為最強棋,可若隻剩一枚卒子,無法一舉定乾坤,士與象,又從來都不是主攻。”
“景元將軍倒不必悲觀,你可以走車。”伶舟漫不經心一笑。
景元:“輕易走不得,得考慮車無輪,馬無韁的絕境呀……”
“哎,那隻能怪將軍魄力不足,沒出息。”
“哈哈,說得很對。”景元哂然。
羅浮目前困境,可不敢輕易做出魄力十足的決策。
伶舟:“有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先生請講。”
“有道是——棋盤上抽掉對方半數進攻棋子便算大勝,紅塵中卻不知要剜下多少肝膽方能破局。”
說到這,伶舟抬起車,擊穿景元的炮棋。
“眼下棋局遠未到結束之時,可我相信,將軍對結局孰勝孰敗,心中有著一份判斷。”
“難說,拭目以待。”
似是因為炮被吃掉,景元終於開始執起從來沒動過的車棋。
沒人能想到,兩人一盤棋下了半個多係統時都沒結束。
彥卿從眩暈狀態蘇醒,恢複了不少,火急火燎趕回神策府。
看到兩人竟然在下棋,腦袋上冒出好幾個問號。
他放輕腳步走近,掃視棋盤。
閒暇時經常與將軍對弈,故而對棋局頗為熟悉。
可眼下的局勢,看得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談雙方將與帥,無論伶舟還是景元,所剩棋子都不多了。
伶舟殘存一兵一車一相。
而景元,隻剩一卒一車。
彥卿陷入思索。
將居左中位,孤家寡人,與右中位的敵兵形成牽製。
誰先主動進攻,誰就會被後者吃掉。
一卒一車全在敵方地盤,一左一右,把伶舟的帥卡在右士位。
伶舟的相坐鎮中央跳點,身後是敵方無法後撤的卒,車停於帥的左外線。
雙方總共七枚棋子。
伶舟隻要把車移動到左士位,即可對景元左中位的將形成威脅。
可真這麼走的話,景元大可挪動象身後的卒,攔住車的進攻。
伶舟敢用車吃掉卒,就勢必會被與卒處於同條戰線的車,來個同類相食。
於是乎,伶舟不想車出局,就隻能退守。
那麼,景元也可以依葫蘆畫瓢,讓卒退守原位。
至於伶舟想用車越過雙界,直指敵將,那也是無用功。
光憑一兵一車,無法對將形成絞殺死局。
好像…無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