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景元沒有多說什麼。
“彥卿。”
“是,將軍。”
彥卿會意,領著雲騎押送羅刹先行一步。
“似乎還有個無關的人?”
刃依舊一副陰沉表情,看誰都好像對方欠了他幾條命似的。
雖說對方沒有看向自己,可伶舟當然知曉刃說的誰。
從前塵往事角度,那確實無關。
可從現世角度來看的話,不好意思。
“此言差矣,確保同伴安危,是無名客擺在首位的信條。”
“我要是不留在這,天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魔芋爽,開始對丹恒發狂。”
伶舟悠哉悠哉開口,說話不怎麼好聽的同時,手裡頭也沒閒著。
掏出一片從翁瓦克種植的,由鳴火商會運輸進口的香瓜,張口就啃,吃得津津有味。
那副擺在明麵上的架勢與意圖,看得刃眼角抖了抖。
…多事的家夥。
刃陰森的目光投向丹恒,似是非常不滿對方還能享受同伴情誼。
丹恒無奈一歎,心底卻湧上幾分暖意。
伶舟留在這裡,鏡流並不在意。
她上前幾步,站在三人中央輕啟雙唇。
“…這樣,人便到齊了,沒想到闊彆數百年後,雲上五驍還能再度聚首。”
鏡流望向龍尊雕像,語氣難得懷念。
“如果我所記不差,七百年前,我們五人便是在這兒立下承諾——”
“無論間關迢迢,都要相聚在此共飲一杯,可惜鱗淵空懸,世事蓬轉。”
“我們五人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
“有人淪為罪囚,而有的人…再也沒法赴約了,彼此情誼也蕩然無存。”
景元臉上早就沒了笑意,聽著恩師口中的話,默然不言。
鏡流:“很快我將負枷受審,此去一彆,也許是永彆。”
“所以我在離開之前發出邀請,邀請各位在這初聚之地道彆。”
“人有五名,代價有三。”
她目光落在丹恒身上。
“禍首飲月,擅自運用化龍妙法令戰友起死回生,變化形骸,釀製大禍,有辱戰士哀榮。”
隨後是刃。
“從犯應星,染指豐饒神使血肉,助飲月妄為,終至墮為不死孽物。”
最後,鏡流低下了頭。
“而罪人鏡流,身犯魔陰,弑殺同袍,背棄盟誼…我們彼此都要付出代價。”
“但…不是今日。”
“丹恒,你永遠也無法逃離飲月,他是你的起點,飲月所犯的罪業將長伴你的前路,如影隨形,直至入滅。”
“刃…是個好名字,可你那看不見儘頭的餘生裡,唯有在殺與被殺間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
“最後是我,將麵臨聯盟判令,背負永罰,在此之後…還有更為慘重的代價在等待著我。”
“唯有如此,那些當被銘記的痛苦…才不會逝去。”
“雲上五驍就此告彆,往後,成為仙舟曆史中的一頁罷。”
景元站在三人對麵,長長的劉海遮掩雙目,依舊一言不發。
倏然,幾物劃過空間,帶起勁風襲向四人。
景元隨手接住,見是一壇酒不禁怔住,望向大殿邊緣的吃瓜男人。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恰獨食不是好行為,不能請你們吃瓜,但可以請你們喝酒。”
伶舟啃完手頭香瓜,咧嘴一笑。
“氛圍都到這兒了,就算要打起來,想來也需要酒助興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