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餘波未熄,你們應該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吧?還是說,空間站的安危與你無關?」
螺絲咕姆:「答案:我正是為此而來。畢竟事件真正的主角——在這裡。」
「嗬……」
真理醫生眼神凝了凝。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螺絲咕姆:「從事學術研究的人,總會變得很難相信一件事,相反,質疑它要容易得多。」
「從一開始,拉帝奧先生,我也有和你一樣的壞習慣。」
真理醫生:「我深感榮幸,螺絲咕姆先生。」
「可既然你和那個叫伶舟的男人一樣,早已看穿我的把戲,又為何一言不發?」
聽到這裡,阿弦腦袋上冒出幾個大問號。
不是……
這幾個人的心眼子怎麼和篩子孔一樣多?
表麵上看不出多少,實際上暗流湧動,看透一茬接一茬的真相。
麻了。
真理醫生麵露思索,自顧自道:「伶舟不說破,大抵是因為隻將星的安危列為第一優先級。」
「黑塔空間站隻要還未到麵臨存亡的時刻,他這類人不會出手。」
「那麼你呢,螺絲咕姆先生,作為天才,莫非也對我手裡這團相位靈火感興趣?」
螺絲咕姆:「出於好奇,邏輯:我做了和你一樣的決策:同行,觀察。」
「在這一點上,伶舟先生與你我二人的行為並無太大區彆。」
「不不不,不一樣。」
真理醫生搖頭,目光直射螺絲咕姆正臉。
隻可惜,他不能通過觀察無機生命來猜測對方內心所想。
「——伶舟看出我的打算,卻仍舊發難警告,你不可能想不出背後緣由。」
螺絲咕姆:「自然,伶舟先生在殺雞儆猴,而我就是這隻猴。」
「我知道你的打算,卻沒有出手阻止你對星女士出手,故而,我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
「從本質上,伶舟先生對你我一視同仁,區彆在於表麵上隻針對你。」
「拋開這層深意,結論不變:伶舟先生同樣選擇了同行,觀察。」
真理醫生雙眼微眯:「那換個問題,你又是何時確信的?」
螺絲咕姆:「以結果而言,除去輕微的精神損傷,沒有科員在這場襲擊中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這不符合泯滅幫的作風,邏輯:是第三者救了他們,也就是——你。」
真理醫生嘴角微掀。
「若非我偶然取得靈火火種,出手乾涉了冥火的傳送,那些消失的人,早已是漂在窗外的太空垃圾了。」
螺絲咕姆:「你比計算中更坦誠。」
「但終究在你的計算中,不是麼?」
真理醫生不置可否。
「最後一個問題:螺絲咕姆,天才如你,能算出我這麼做的理由麼?」
螺絲咕姆搖頭:「我無法確定,隻能做出推論:對弱者出手相救,是醫者仁心。」
「此後袖手旁觀,任事態發酵,是學者的嚴厲。」
「而身居幕後,掌控全局——則是向天才寄出的挑戰。」
真理醫生沉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
「螺絲星的君王果然通曉人心,隻可惜也和天才一樣遠離凡眾——你還是錯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