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過去的聲音不斷回響著。
「走馬燈麼……」
「很遺憾,並不是,這裡也不是你所期待的地方。」
聽到身後的動靜,砂金轉身,注視著…容貌未變,色調卻化作黑白紅的黃泉。
「虛無…是麼?」他眼中閃過濃濃的意外。
黃泉:「也許在你看來,我是一位隱藏身份的令使。」
「但是,沉眠無相者從不瞥視任何人,祂無貌無形,更無意誌可言。」
「虛無平等地籠罩著每個人,隻是有些人在祂的陰影下走得更遠,沾染了更多的‘無’…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砂金自嘲一笑。
「朋友,你真的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所以,這就是我的終點,死後之地?」
黃泉:「這隻是一場轉瞬即逝的夢,IX的萬千表征之一。」
「在虛無的見證下,我們在此短暫停留,然後行向各自的方向。」
砂金:「看來我的死亡已經注定。」
黃泉:「即便你希望如此,我也無法給出承諾,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不妨更坦誠些。」
「什麼意思?」
「你在樂園的表演十分精彩,虛張聲勢…單純但實用的技巧,騙過了幾乎所有人。」
「不會有人想到,你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不惜押注自己的生命,隻是為了再度確認一個看似早已被否定的事實……」
說到這,黃泉頓了下,緩緩道:
「——匹諾康尼的夢境中,並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砂金不置可否。
黃泉:「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觸及那個比連環凶殺案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才能借夢中的死亡去往那裡,在這場盛會中,人們時刻尋求的那片應許之地。」
「…鐘表匠的遺產,真正的匹諾康尼。」
砂金沉默片刻,忽然輕笑:「你是怎麼發現的?」
黃泉:「我也未曾料想,會在這片夢境與曾經永彆的故人重逢,並因此獲悉多種可能性。」
「那片應許之地,正是其中之一。」
…故人?
砂金陷入沉思,卻沒有什麼頭緒。
思索未果,嘗試性拋出一個猜測的答案。
「你指的是那位死在你們麵前的偷渡客,還是…?」
黃泉不語,低下頭看向手中武器,視線聚焦在刀鞘末端。
「…原來如此。」
砂金瞬間明白了,忍不住失笑。
「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一層,但命運就是這樣,有時棋差一著反而焉知非福。」
「從結果上來說,我的運氣還算靠譜。」
「這片美夢並非汪洋大海,而是一座孤島。」
「家族用同諧修築堤岸高牆,隔絕外界,守護人們不會在大海中溺亡。」
「同時也借助這道隔絕死亡的壁壘,將不為人知的秘密埋葬於深海中。」
「在沒有痛苦和傷亡的美夢裡,那些秘密也會永遠不見天人,除非……」
「有人去往壁壘的另一邊,並且能活著回來。」黃泉輕聲道。
砂金腦海中閃過一幕前段時間的交談畫麵。
「我很早就獲得了提示,如果啞巴指向的並非不能發聲之人,那就隻可能是不能說話之人。」
「那個已然從深海中生還,卻無法再走到台前開口說話的人——」
「我很高興得知她依舊在匹諾康尼,並且平安無事。」
「提示…不是證據麼?」黃泉側目。
「很遺憾,我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