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清鐘表匠米哈伊爾為何會與家族決裂,又究竟是誰做出了背叛的決定前……」
「——我,不會登上諧樂大典的舞台。」
知更鳥語氣雖然柔和,卻不難聽出她信念的堅定。
話音落下,畫麵一轉。
濾鏡有些昏暗,代表了這段劇情是回憶。
公園模樣的場景裡,兩道幼小人影停下腳步,其中一人蹲下,伸手小心翼翼捧起什麼。
知更鳥:「哥哥,你看!這裡有一隻小鳥。」
星期日:「看起來,是隻小諧樂鴿。」
稚嫩的聲音,立即就能聽出來這是小時候的兄妹二人。
「可附近不是諧樂鴿的棲息地,為什麼它會孤零零地出現在這裡,是被父母遺棄了嗎?」
知更鳥:「它看起來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沒去找個軟墊,給它做個鳥巢吧?」
星期日:「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先帶回去吧,拜托家主給它造個鳥籠,就放在你窗前的木架上。」
「籠子…那它不是沒辦法自由飛翔了嗎?」
「嗬嗬…讓我瞧瞧,是什麼讓神主最優秀的兩位詮釋者如此好奇,竟然連餐後甜點都忘了品嘗?」
溫和的聲音傳出,看不見麵孔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兩人身後。
「哦…可憐的小東西,情況恐怕不樂觀,你們想救它嗎?」
知更鳥:「想,但我覺得不能把它關起來。」
「雖然它還小,連羽毛都沒長齊,也不會唱歌…可它不是為了在籠子裡生活才破殼而出的。」
「鳥兒…生來就屬於天空,飛翔是它們的天性。」
溫和聲音的主人慈和地笑了笑,看向星期日。
「很浪漫的想法,那你呢,小博士,你認可妹妹的觀點嗎?」
星期日:「我覺得妹妹說得對…但如果我們把它留在野外,它過不了幾天就會死的。」
「人們之所以會認為飛翔是鳥類的天性,是因為他們從沒見過墜亡的鳥兒。」
「所以,我覺得應該先將它放在籠子裡,至少在它能獨自活下去前先這樣。」
「我,無論如何都希望它活著。」
溫和的聲音:「很好,孩子們,看來你們心裡已經各有答案了。」
「你們的願景無比美滿,我衷心企盼它們能以各自的方式實現。」
知更鳥似乎也讚同了兄長的做法,喜悅道:「我們會好好照顧它的,對吧,哥哥?」
「嗯,不過……」
星期日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問出口來。
「歌斐木先生,我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
「如果這隻小諧樂鴿到最後都學不會飛,該怎麼辦?」
「…我是說,如果這世上確實有些雛鳥,終其一生都無法飛翔……」
「那我們還應該讓它們回到天空,再眼睜睜看著它們墜亡在地嗎?」
“聽起來,兄妹二人的觀點其實是分歧的。”
“星期日主張為無法飛翔的鳥兒打造籠子,能讓它們在籠子裡安然度過餘生。”
“知更鳥相反,認為飛翔,認為自由的意誌與種族天性大於一切。”
“用個可能不太形象的比喻——”
“一個人待在絕對的舒適圈,能夠自然走向生命儘頭,代價是失去自由。”
“而另一個人走出舒適區麵對未知的洪荒猛獸,生命無法得到保障……”
“前者再無上限,下限定死,後者上限難料,下限無任何保障,一切皆有可能。”
“說實話,我覺得知更鳥已經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啊?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