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突然到訪的史經曆,張千戶就對白榆示好說:
“已經將令尊送回家去了,並且請了名醫看過,診金、藥材皆由本所負責。”
誰能想到,養大象的苦力軍戶裡麵竟然藏著能通天的人物——對於現如今的錦衣衛來說,緹帥陸炳就是“天”。
更讓張千戶無語的是,這個能通天的少年人精神疑似不正常!
有這種關係,還像個瘋子一樣在公堂上撒潑打滾,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早點把通天關係亮出來,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又聽到張千戶繼續說:“另外已經下達了封口令,儘量避免你們白家的事情亂傳。”
一樁樁一件件都很妥貼,讓白榆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原本生死攸關的大麻煩,很容易的迎刃而解,這就是權力的任性。
白榆不禁暗暗感慨,要是陸炳能多撐幾年就好了,這張虎皮還真是挺好用的。
最後張千戶則祝賀說:“你們白家肯定要升上去了,本官也非常高興,在這裡道喜了!”
說高興確實也高興,對於這種完全不受控製的不穩定因素,早送走早安心,不然隨時會把自己這個長官給炸了。
白榆一臉詫異的回應說:“長官說笑了,誰說我們白家要升走?
等家父傷勢痊愈後,還是要回馴象所繼續當差的。”
張千戶臉色發苦,問道:“你們為何不遷走?馴象所有什麼能吸引你們逗留的地方?”
白榆理所當然的說:“我們白家世代在馴象所當差,對這份差事十分熱愛。
所以在未來哪裡也不去,就紮根在馴象所,繼續發光發熱!”
張千戶:“......”
不用懷疑了,這白榆絕對是腦子有病!有大病!
彆人是人往高處走,你白榆偏生要水往低處流!
白榆才不管張千戶怎麼想的,邊緣冷衙門也有邊緣冷衙門的好處啊,容易和掌權者撇清關係。
再次回到大雜院,白榆看到一群鄰居們站在大門內的榆樹下,正在議論紛紛。
不過當白榆路過時,眾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顯然是剛才正在議論白家。
主要是最近這幾天,從白榆離家出走到白爹受傷被抓又被放回來,白家的瓜實在太多了,讓鄰居們不得不吃。
雖然都不明內情,但不影響眾人熱火朝天的議論。
白家在前院東廂房有兩間屋,白榆住在南屋,白爹住在正屋。
白爹因為左腿受傷,隻能平躺在炕上,但他的頭卻竭力扭向牆壁,隻展示給白榆一個後腦殼。
白榆忍不住就抱怨說:“你安安穩穩的當差不行麼?學什麼貪墨啊?
就是學也學廢了,不但沒幾天就敗露了,還把自己也搞傷了嗎,你說你到底圖什麼。”
才貪墨了幾天就把大象餓急眼了,然後自己被發狂的大象睬傷,這也是沒誰了,都能編進笑話集裡。
白爹徹底臉麵無光,情急的轉過頭來,對白榆叫道:
“我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儘快攢夠錢,然後為你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