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完父親,白榆回到自己屋裡,不過睡覺之前沒什麼事乾,又不想學習曆史知識,連個暖被窩的也沒有。
於是百般無聊之際,就從炕洞裡掏出了《清明上河圖》,欣賞了一會兒。
拿著這件絕世名畫、文化瑰寶,白榆的心情就很難評。
想象一下,如果在四百六十五年後,這個畫能落到自己手裡,那是多麼潑天的富貴?
可是在嘉靖三十九年四月,隻能自己偷著樂。
就算想賣,也賣不出五百年後那種天價。
這時代古董名畫一般也就幾百兩價格,按物價綜合折算一下約等於五百年後的幾十萬。
帶著五百年後意識的白榆總覺得太虧,幾十萬就賣掉《清明上河圖》,那不是傻子嗎?
到了次日,白榆和錢千戶彙合,另外還有十幾個錦衣衛旗校,都是錢千戶招呼來幫忙的。
錢千戶也沒法子,如果白榆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能就要被發配邊疆修長城了。
在去府衙路上閒聊,錢千戶還想著打消白榆“冒險”的念頭,提醒說:
“你隻吵吵著說去拜訪府尹,但你有沒有想過,萬府尹會不會接見你?”
白榆也拿不準,反問道:“你認為呢?”
錢千戶非常肯定的說:“順天府尹號稱京兆尹,位格向來很高。
如果現在還上朝的話,順天府尹同樣也是殿上臣,班位隻在六部侍郎後麵!
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隨便接見你?尤其是還跟你結了大仇!
上次如果不是你持刀行凶,打了府衙一個措手不及,也不可能見到府尹!”
白榆不滿的說:“什麼叫持刀行凶?按官方定性,這是情有可原的兵變!”
聽到這裡,周圍的錦衣衛旗校一起哄笑起來,有人叫道:“白旗長真給咱們官校長臉!”
錢百戶瞪了一眼樂子人們,對白榆說:“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拜訪萬府尹,但彆人如果不想見你,你隻一廂情願也沒用。”
白榆隨口答話說:“那就請長官幫我想個法子,你也想要今天平平安安,不會出亂子的吧?”
雖然白榆在曆史大勢上已經比較門清,但是在生活細節方麵,還是不如錢千戶這種社會經驗豐富的人。
就是錢千戶心生不爽想打人,你白榆去惹是生非,憑什麼要我幫著出主意?當我是你的幫閒隨從麼?
不過細想起來,自己現在乾的活還真踏馬的像是幫閒隨從,天天圍著白榆轉,發配也一起被發配。
艸!這就是該死的工作,由不得人挑三揀四!
完成了自我心理建設,錢千戶就提議說:“先前不是判你賠償府衙吏員十石米麼?
你今天就說,前來商議賠償的細則,比如能不能把米折色為銀兩,那麼萬府尹大概會接見你的。”
然後錢千戶又解釋道:“這種衙門裡官員沒幾個,管事根本管不過來,政務都靠大量吏員運轉。
府尹如果想在位置上坐安穩,就必須安撫好具體操持政務的吏員。
而你上次在府衙刀砍吏員又全身而退,肯定嚴重打擊了吏員的士氣,說不定就有吏員對府尹不滿。
如果你聲稱商議賠償細則,萬府尹為了安撫吏員人心,大概很願意借機表現一把。
比如說表現強硬,為受傷吏員索要更多的賠償,也算是對吏員們有個交待。”
白榆大讚道:“長官高見!就這麼辦!”
錢千戶非常不放心,叮囑說:“無論你心裡想不想賠償,今天麵子上還是要假裝商議,彆再激化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