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你大伯,另一邊是你乾爹,在中間勸和一下也有毛病?
反正經過白榆這麼一打岔,黃太監稍稍恢複了些許冷靜,問道:“你在指責我們東廠?東廠到底做什麼了?”
陸炳仍然還在氣頭上,懶得多說什麼,“彆裝糊塗了!東廠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清楚!
現在我隻要將小旗白某帶走,誰敢阻攔,誰就是與我為敵!
至於其他的賬,以後慢慢再算!”
對陸炳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肯定是先保證白榆的安全,把白榆“救”走再說其他。
陸炳這個態度又讓黃太監發怒了,針鋒相對的大喝道:“今天白小旗必須留在我這裡,誰敢帶走,誰就是我的大敵!”
堂中大多數人都萬分驚奇,白榆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小旗怎麼就成了兩個頂尖大佬的爭奪焦點?
甚至看起來還有點互不相讓,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陸炳看到黃錦態度如此強硬,終於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如果單純從“白榆才華暴露”之類角度去猜測,完全說不通。
因為黃太監先前與自己並非是政敵關係,就算知道了白榆的作用,也犯不上出手破壞。
而且黃太監已經是司禮監太監兼提督東廠,可以說權位已經到頂,完全無欲無求了,對白榆這種類型的人才不是很需求。
彆人還需要青詞槍手來鞏固地位並尋求進步,但黃太監大概沒這個念想。
想到這裡,陸炳不由得對黃錦問了句:“你為什麼要扣押小旗白某?”
黃錦也不想和陸炳徹底撕破臉火並,便答道:“自然是因為他犯下了罪過!”
陸炳冷笑道:“他這樣一個少年人,又能犯下多大的過錯?最多也就是在衙門裡持刀砍人而已!
黃爺你就該大人有大量,也值得你如此斤斤計較?”
黃錦斥道:“你說得輕巧!事情沒落到你頭上,你自然不當回事!”
陸炳毫不客氣的回應說:“不管他怎麼得罪了黃爺你,都可以算在我身上,我替他擔著了!”
黃錦環顧左右,喝令道:“閒雜人等都退下!”
一乾護衛隨從紛紛退出,堂中隻留下了黃錦、陸炳、白榆、陸白衣四個人。
這反而勾起了陸炳的好奇,不知道黃太監到底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隨後又聽到黃錦指著陸白衣說:“上個月我過壽,這乾女兒送了位歌姬給我,你也該知道。”
陸炳稍加回憶就記起來了,他確實有印象。
因為白榆用白玉京這個名號出麵,幫某歌姬寫過一段曲詞,被輿情誤以為是諷刺嚴嵩,惹出了不小的風波。
黃太監繼續說:“這個歌姬許香紅到我身邊時,並非是完璧之身。”
陸炳立刻就猜到了什麼,不以為然說:“莫非這位許姬早被小旗白某壞了身子?
我還道是多大點事,你也太過於計較了!
如果你因此而嫌棄,我可以送你十個作為賠償,你又何必堅持與白榆過不去?”
你一個太監居然還如此在意金絲雀的貞潔,也真是矯情!
黃錦停頓了一下,才又開口說:“昨日我聽說,許姬身體不適,我這乾女兒請了醫士診斷。
本來我還沒當回事,但查詢過後,發現診斷結果是有了身孕!”
這句話宛如一道驚雷,劈在了白榆的心頭!
他剛才對黃太監的動機猜來猜去,真沒猜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臥槽!就那麼稀裡糊塗的一發,竟然就命中了?
自己才十五歲,就要留種了?
恍恍惚惚的白榆下意識的對黃太監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黃錦還沒說話,陸白衣先暴怒了,扭頭罵道:“混賬!不是你又是誰?你覺得還能有誰?”
白榆也顧不得陸白衣,對黃錦重新解釋說:“我的意思是,到底是許姬招認出我,還是彆人說的?”
黃錦冷哼道:“許姬寧死也不想供出你,我又把這乾女兒叫過來,才問出了是你!”
白榆暗暗歎口氣,對陸白衣責罵道:“你這出賣友人的貨色,連個女人都不如!”
陸白衣忘了自己本性也是個女人,反唇相譏道:“渣男!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不指出你,許姬可能就會死!
你是不是就盼著死無對證,然後一勞永逸?”
黃太監猛然拍案,斥責道:“你們兩個夠了!”
又對沉默了好半天的陸炳問道:“你怎麼看?你不是說,他的過錯可以全部算在你身上嗎?”
陸炳:“......”
之前確實發了話,要替白榆擔下罪過,可也沒想到是這種事情啊!
本來以為,白榆就算得罪黃錦,也犯不了多大的事情,自己完全扛得住。
就算把黃錦家裡的侍妾玩弄了,也算不得什麼太大的事情,大不了賠償幾個就是。
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不隻是玩弄了,還把肚子給玩大了。
這種出了人命的罪過,自己怎麼替白榆扛?
即便是太監也有尊嚴,在私宅養女人,不出人命或許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出了人命就實在打臉了。
再看向還在茫然的白榆,陸緹帥真想一腳飛踢,踹死算球!
你一個十五六的少年人,就老老實實當槍手不好麼?為什麼總是能花樣百出的惹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