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差遣理論上被視為市民服役,完全沒有工錢,至於是掙錢還是貼錢,全憑自己本事。
白榆之所以考慮滿足父親的心願,一是為了將來進行布局,二是看看能不能開拓財源。
見田師爺沒有第一時間給答複,白榆就問道:“這很難辦嗎?不就是你們縣衙一句話的事?”
田師爺苦笑道:“所有甲長都已經有人在做了,換你父親上位,就要把彆人頂替下來。
但彆人當初也是花過錢的,平白把彆人撤下來,總要給一個說法,至少要把錢退給彆人。
不然彆人大鬨起來,縣衙也不好過,等於是給知縣平白惹麻煩。
畢竟京師這地方你也懂得,衙門太多了,隨便去哪裡上訪,都能讓縣衙難受。”
白榆感覺田師爺這話合情合理,不是有意敷衍,就繼續問道:“若換家父上位,需要給彆人補償多少錢?”
田師爺想了想後回答說:“先拿五十兩吧,不夠再說。”
這次換成白榆苦笑了,為什麼錢永遠不夠花?
剛騙了二百兩回來,轉眼就花沒了,現在又需要五十兩支出,這就是被欲望裹挾的體驗嗎?
與田師爺談完,白榆告辭後向外走,如果拿不出五十兩,呆在這也沒用。
一直走到了縣衙大門外,忽然看到八字牆上貼出了新告示,一大群人擁擠在告示麵前,氛圍似乎非常熱烈。
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件,白榆有點好奇,就打發跟班劉存義去打探情況。
過了一會兒,劉存義急忙跑回來,叫道:“這告示是提學官老爺發布的,說五天以後舉行院試,選拔學校生員,地點在縣學!”
聽到這個消息,白榆直接被乾懵了。
所謂學校生員就是俗稱的秀才,讀書人的最初級功名,院試就是白榆準備參加的下次考試。
此刻白榆滿腦子都是問號,不是說按照慣例下半年才舉行院試嗎?怎麼考試還要搞突然襲擊?
劉存義又道:“告示下麵跟炸了鍋似的,看來大家都懵了,完全沒有準備啊。”
這個告示打亂了白榆的計劃,他也顧不得在街上溜達了,匆匆忙忙趕回都察院。
此時都察院門房隻有彭老頭在值守,白榆問道:“讓你重點關注的鄒禦史回來沒有?”
彭老頭答道:“沒看到人。”
閒得無聊的錢千戶湊過來,對白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你看起來如此急忙?”
白榆回答說:“外麵已經張掛告示了,五天後舉行院試!”
錢千戶稍加思索就得出了答案,“鄒禦史不想疲於應付各方麵的招呼,所以才會突然開考吧?”
想想就知道,在京師這種權貴遍地的地方,一次考試收到幾百個招呼都是正常的。
傳說中極度正直的鄒禦史大概非常厭煩這種情況,所以才會突然提前開考,讓很多想走後門的人來不及反應。
作為主考官,耳根自然清淨不少,還可以儘可能的杜絕彆人走後門。
彭老頭擔心被白榆“遷怒”,連忙說:“莫急莫急,隻要鄒禦史回京,肯定要回都察院。
就算之前沒見著,估計馬上也能看到了,他不可能不回這裡。”
聽到這裡,白榆稍稍鬆了口氣,慶幸說:“幸虧當初選崗位時,沒有聽錢長官瞎勸,信念堅定的選了都察院,這才有機會守株待兔。
不然在倉促之間,去哪找鄒禦史?說不定鄒禦史為逃避糾纏,已經刻意潛藏了!”
錢千戶:“......”
你個作弊狗!勸你去太仆寺,難道就錯了嗎?就一定比都察院差嗎?
“你就不能堂堂正正的考試嗎?不走歪門邪道就不會考試了嗎?”錢千戶忍無可忍的反擊說。
白榆十分詫異,控訴說:“關於我的才華,錢長官你應該最清楚了,難道我不具備堂堂正正考試的能力嗎?
那麼我不禁要問,是誰把我這樣的才子逼得走歪門邪道?
所以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社會!”
錢千戶理屈詞窮、啞口無言,甩開白榆就想離開。
“對了,你買宅院的缺口是一百兩吧?”白榆又追在後麵問道。
回過神來的錢千戶點點頭:“是的,先前對你講過。”
白榆捶手道:“那太好了!之前分給你的二百兩,反正你也用不完,不妨借給我五十兩!”
錢千戶無語,你怎麼好意思開口的?
白榆回答說:“有急用,我也沒法子!突然要考試,我已經分不出精力去籌錢了,隻能找你暫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