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冷不丁又問了句:“比這還過分嗎?”
隨即就伸出手,在劉把總臉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仿佛傳進了每一個路過行人的耳朵裡。
還有不少瞠目結舌的路人,一個手下有兩三百號兵丁的人,居然當街被打嘴巴子。
劉把總的手下都在劉把總身後站著,看著自家長官和對方談判,完全來不及阻止白榆動手。
而劉把總本人完全懵了,這一巴掌來的實在太突然,沒有一點點提防,就這麼硬挺著挨了一下。
誰能想到,連最起碼的寒暄過場都沒有,白榆直接就當眾動手。
用五百年後的話來說,就是零幀起手。
等劉把總反應過來時,白榆已經躥出了五六丈遠。
劉把總的臉色漲的發紫,用最贓的詞破口大罵,什麼驢日的,什麼狗艸的。
白榆回頭做了個挑釁的手勢,繼續向前逃。
麵對這樣的奇恥大辱,劉把總沒有任何選擇,帶著手下們抬腿就追。
京營裡都是京城世代老軍戶,關係盤根錯節,武官就是靠威嚴才能鎮住下屬。
如果劉把總今天不把場子找回來,威嚴就蕩然無存了,以後誰還看得起他。
一時間,西城街道雞飛狗跳,白榆在前麵狂奔,劉把總在後麵緊追不舍。
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不過每當劉把總接近了白榆時,都有閒漢搗亂,延緩劉把總的速度。
差不多逃出了一裡地後,白榆終於停下了腳步,站在大門裡麵不動了。
等劉把總追了上來時,赫然發現,白榆已經站在了都察院大門裡。
劉把總雖然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但還是本能的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追。
這裡可是都察院大門,大明朝廷最高監察衙門!裡麵每一個官員都是有資格指著首輔鼻子罵的角色!
自己這種完全沒有政治地位的武官,擅自衝進去就是死!
這時候劉把總才稍稍明白,為什麼白榆將見麵地點定在了鬨市口,唯一原因就是方便跑路,一口氣就能跑到都察院。
白榆站在都察院大門裡麵三步的地方,感覺安全了,便朝著外麵叫囂道:
“劉把總!如果你敢走,就是狗娘養的,沒卵子的廢物!”
左右手下看著都察院大門,十分畏懼,紛紛對劉把總開勸。
有說“小心有詐”的,又說“必有蹊蹺”的,還有人勸道“此地不宜久留”。
劉把總暴躁的喝道:“敢情當街被掌摑的不是你們!
什麼此地不宜久留?我一個巡捕營把總,正在巡視街頭,路過都察院大門又怎麼了?”
他也知道,白榆是故意往都察院大門裡躲,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要是轉身就走,以後彆人怎麼看待自己?
如果白榆繼續往裡麵逃,從大門這裡消失,劉把總或許還能說服自己,來日方長,以圖後計。
可白榆偏生不離開,就站在大門這裡晃悠,仿佛一塊肥肉就在嘴邊,讓劉把總舍不得走人。
劉把總隻能叫道:“狗仗人勢算什麼好漢,有膽量就出來,堂堂正正的做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