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沈府張燈結彩,賓客絡繹不絕。
“恭喜沈大人,攀上靖遠侯府這門親,真是可喜可賀啊!”
沈知通滿臉堆笑,拱手回禮:“同喜同喜,承蒙侯爺不棄……”
沈青慈一身素雅衣裙,安靜地立於角落,與這熱鬨喧囂的場景格格不入。
“姐姐,你怎麼躲在這裡?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該好好打扮一番才是。”沈妙柔身著華服,語氣親昵,卻掩不住眼中的得意。
沈青慈淡淡一笑:“妹妹才是今日最耀眼的人。”
“姐姐說笑了。”沈妙柔掩嘴輕笑,“我不過是個陪襯,姐姐才是今日的主角。”
酒過三巡,一個眼神諂媚的王姓官員端著酒杯,徑直走向沈青慈。他與沈家有些舊怨,此刻見沈家攀附侯府,心有不甘,便想尋機發難。
“沈大小姐,久聞您早年在莊園長大,想必莊園生活彆有一番趣味吧?不如說來聽聽,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沈青慈身上,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沈知通輕咳一聲:“王大人說笑了,小女自幼體弱,在莊園靜養,哪有什麼趣事可言。”
沈妙柔卻突然開口:“姐姐在莊園的日子雖然清苦,但也彆有一番樂趣。我曾聽姐姐說過,莊園裡的花開得格外豔麗,空氣也格外清新,不像京城這般汙濁。”
沈青慈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哦?是嗎?”王大人饒有興致地追問,“不知沈大小姐可否詳細說說?”
沈青慈抬眸,目光在眾人臉上滑過,冷淡地開口:“莊園生活的確清淨,隻是清淨得連人心都變得冷漠了。”
她頓了頓,語氣平靜:“我記得有一年冬天大雪封山,莊子裡斷了糧,我差點被餓死。那種滋味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未曾體會過吧?”
此言一出,席間眾人神色各異,沈知通和趙氏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頗為難堪。
沈青慈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王大人若是想知道更多莊園‘趣事’,不妨親自去體驗一番。”
王大人被噎得滿臉通紅,訕訕地退了回去。
沈妙柔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她沒想到沈青慈會如此反駁。
宴會上的氣氛一時凝滯,沈青慈卻像沒事人一般,繼續品著手中的茶。
“好!沈大小姐說的好!”一個男聲從賓客席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器宇軒昂,風姿特秀。
說話的不是彆人,竟然是顧輕舟。
整個大周誰不知道,顧輕舟是當今聖上的私生子,一直被養在宮外,他雖不在朝堂,但其身份特殊,無人敢輕易得罪。
沒想到他竟然也來了沈家的送親夜宴。
沈知通舉辦這個夜宴目的本來就是借機向同僚展示與靖遠侯府聯姻的“成果”,抬高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如今顧輕舟竟然站出來替沈青慈說話,他自然是要順著說下去。
“顧公子謬讚了,小女年幼無知,口無遮攔還望顧公子海涵。”沈知通堆著笑,姿態放得極低。
顧輕舟卻並未理會沈知通,一雙深邃的眼眸徑直落在沈青慈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