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根無形的弦被驟然拉斷,眾人眼前一黑,意識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力量從現實中硬生生拽入另一端。
下一秒,十二人齊齊站在一條陌生街道的中央。
那是一座看上去過於安靜的小鎮。灰白色的水泥路筆直延伸,兩側整齊排列著低矮的居民樓,建築多為兩到五層高,風格統一,卻毫無生活氣息。窗戶緊閉,陽台空蕩,一絲晃動的窗簾都沒有。
遺跡裡是大中午的模樣,烈日當空,光線毒辣得像一把無形的刀,毫無遮擋地切割在每一寸裸露的皮膚上。
空氣滾燙乾燥,仿佛剛從烤爐裡泵出的熱浪,逼得人喘不過氣。
“……好乾淨的末日啊。”短發女子緩緩開口,語氣複雜。
她叫穆橙,之前已進入過兩個副本,心理素質算不錯,但這一刻仍忍不住感慨:“之前我進的幾個遺跡不是廢墟就是血跡斑斑,第一次看到這麼整潔的街道……乾淨得有些過分了。”
她抬手擦了擦額頭,汗水順著脖頸滑落,陽光下的皮膚泛著紅:“可惜,就是太靜了。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個能打聽消息的PC都沒冒頭。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地方也太熱了些。”
“是啊。”另一名隊員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探測器,麵色凝重:“溫度四十六度,我們得找地方躲躲,再曬下去會中暑的。”
眾人聞言不再多言,順著主街向前快步而行。
但越走,越詭異。
街道筆直無岔口,每一家門窗緊閉,沒有一點人聲傳出。仿佛整座鎮子早已被抽空了靈魂,隻剩空殼。
烈日愈發熾熱,連地麵都隱隱扭曲,像是虛浮的幻影。
眼看情況有些不對勁,喬於飛便隨便找了一戶人家,他握拳敲了敲門,語氣儘量平和:“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寂靜。沒有回應。
他不死心,又走向下一戶,一連敲了三四家門。眾人站在陽光下幾乎快蒸乾了,皮膚上蒸騰著熱氣。
抱怨的聲音在白馬公會那群人中傳出,終於,在他敲到第五家時,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門開得很慢,即使開了,也不過是一條勉強能塞進兩指的縫隙。
透過縫隙,隻能勉強看到一團昏暗的陰影,仿佛對方刻意站在光線無法觸及的地方,將自己隱藏得滴水不漏。
空氣仿佛凝滯了幾秒。
“怎麼了?”一個軟糯卻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出,語調平平,聽起來像個小女孩。
喬於飛一愣,連忙堆起笑臉,聲音也不自覺放輕了:“小朋友啊,是這樣的。叔叔和我的朋友剛到你們這個鎮上,這天兒實在太熱了,外頭曬得都快冒煙了。你看能不能讓我們進屋裡歇歇腳?喝口水也好……”
他話音剛落,對方立刻打斷了他。
“不行。”女孩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機械:“你們走前麵兩公裡,有個賓館。要休息就去賓館,來我家乾嘛?還想喝我家的水,簡直是神經病。”
語罷,她毫不猶豫地“砰”地一聲把門重重關上,那一聲悶響像是拍在眾人的耳膜上,也將這份詭異徹底敲實了。
街道上再次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