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貞聽完班念舟的驚呼,也心中發緊。
現在案情,已經越來越撲朔迷離,陳洛都還沒怎麼招呢,牽扯到秘方侵權案的人,一個接一個死。
也得虧陳洛有這樣的意識。
換了自己,肯定不會把這些聯係在一起。
趙貞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又看了一眼,端坐不動的張三卦,總覺得那家夥有古怪。
但這人名聲在外,甚至聽說有些達官顯貴,都找他算卦。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不能動他。
趙貞回過頭,看著陳洛正在辨識方位,心裡也有些鬱悶。
他便道:“這接二連三的死人,總不是個事啊,如今沈無忌一死,沈大人一定會給方大人施壓,到時方大人若挨了聖訓,我們可怎麼過呀?”
班念舟道:“趙大人,如果按剛才的推測,您何不去內染院守株待兔?”
“我……”
趙貞一時間反駁不了,隻能看向陳洛,“你到底怎麼想的?”
陳洛道:“內染院我一定要去的,寇可往,我亦可往,但我需要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趙貞連忙追問。
班念舟則道:“大人的意思是說,凶手可能就藏在內染院?”
陳洛點點頭看向趙貞,“你五城兵馬司,可有內染院的布局圖?”
趙貞搖頭。
“那是少府監的地盤,我隻知道,是五院合並在一處的。”
“哪五院?”
“文思院,綾錦院,內染院,方繡院,裁造院,內染院因為要給織錦著色,需要掛起來晾曬,因為是最大的!”
聽趙貞說完,陳洛腦袋中有了印象。
一條條長布掛在院子裡,像個迷宮似的。
地盤又大,還是少府監的,連五城兵馬司也不好去調查。
就好像皇宮裡邊有禁軍巡查一樣,少府監,因為服務於皇室,肯定也輕易不讓人隨意出入。
金銀除外!
有點意思啊,陳洛昨天還懷疑這個世界沒有五行理論,結果僅是服務於皇室的一處織造局,竟暗合了五行理論?
是巧合?
陳洛正沉思之際,趙貞又道:“雖說我們五城兵馬司的人,不能進,但不代表如果出現重大事情,不能跟他們溝通。”
“哦?”陳洛看向趙貞。
“我可以把昨天你給的那些畫像,送到少府監,讓他們留意一下那個道門旁支,據說少府監的總管,曾經是玄都冠的記名弟子!”
“記名弟子?”
“對,說是考核入門時,沒有通過,反正是聽說的,不保真!”
趙貞隨口道。
陳洛聽完,卻沒有讓這條信息,從腦海裡流走。
他在填補整個真相的拚圖。
如果這個有依據,或者有說法,那很多事情,可以串在一起想。
“先不要往少府監去協調,至少現在不要!”
陳洛阻止了趙貞的想法,他看了看方向,詢問道:“琉璃東街,大獅子橋東三十步,玉寶齋,趙大人知道嗎?”
“知道。”
“那玉寶齋的掌櫃的,您認識嗎?”
“不認識,怎麼了?他是凶手?”
趙貞詢問。
陳洛也搖了搖頭,“不是,那他認識你嗎?”
“應該不認識吧?我在五城兵馬司,雖說一直出前線,但我在這裡待的時間,並不長,而且,像我這種人,我哪兒有古董跟他打交道?”
趙貞搖頭。
“那就好辦了,走!”陳洛叫上班念舟,叫上趙貞,就要離開。
趙貞愣了,“去哪兒?我這邊可頭疼呢,待會兒方大人可能都得親自過來,我不在不好吧?”
“沒事,他最頭疼的是抓不到凶手,京城接連出現這種事情,你這麼拚命,他不舍得‘凶’你的!”
陳洛說完,推開人群,拉著趙貞就往外走。
趙貞相當無奈,隻能叮囑衙役們好好保護現場,等另一位指揮使來。
完了,就跟著陳洛走出人群。
張三卦雖然裝作閉目養神,一副我是清白的樣子,但他偶爾還會睜下眼睛,看看陳洛會不會往內染院方向去。
直到陳洛消失在視野,張三卦也沒有看到預想中的一幕。
陳洛不信‘命’嗎?
張三卦捊了捊山羊須,又把自己的六枚銅板取出,深吸了一口氣,往地上擲去。
卦象一出,張三卦眼球差點瞪出來。
之前占卜的吉,突然變成了凶,而且是大凶。
陳洛並沒有往內染院的方向走,怎麼反而成了大凶之兆呢?
張三卦想不通這一點,他覺得有必要離開了,剛要收拾東西,就有一名衙役,重新走到張三卦跟前,說道:“張大仙,重新做一份口供,我問你,沈無忌……”
“我能說的都說了,我現在有急事,要回一趟家,等下我去五城兵馬司,繼續做口供。”
說著,張三卦就要往外走。
衙役愣了,“不是,出了人命了,你想走就走啊,是不心虛?”
“我……”
張三卦盯著那人,差一點爆出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