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卦道:“我剛才未能脫身,所算的卦象中,一會兒大吉,一會兒大凶!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亂的卦象!”
“想必是你技藝還未到家!”
廖天齊隨口道。
張三卦則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陳洛,怎麼這麼難推算他?難道他身負大運,我等算不透他?”
廖天齊頷首道:“應該是吧,我曾對他起過兩卦,結果,卦象顯示,他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
“不應該存在的人?這個卦,怎麼解?”
張三卦反問。
廖天齊搖了搖頭,“師父沒死前,提過一嘴,但沒有解釋,不應該存在……可他明明存在啊!”
張三卦道:“你的卦象亂,我的也亂,師兄,這個人不能留!”
“還用你說?”
廖天齊白了張三卦一眼,突然聲音嚴厲道:“為何當街設計沈無忌?難道你沒吸引我的教訓嗎?”
張三卦不語。
廖天齊接著道:“如果不是我走了一招看起來高明,實在愚蠢的棋,我根本不用曝露沈家的存在,我也沒想到,你會背著我,跟沈家合作,他們配嗎?”
“那鎮南王配嗎?”張三卦反問。
廖天齊被問得語塞,好半天才道:“一切原本都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確定了陳敬南要走之後,事情開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在發展,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
張三卦道:“說那些都晚了,師兄,幫個忙,你也起一卦,看看陳洛今天,會不會前往內染院?”
廖天齊搖了搖頭,“今日不宜起卦,我出門的時候,什麼都沒帶,還有,不要跟那個塵鴻走得太近,他……不正常的!”
“能比丁煒還不正常?”張三卦反問。
廖天齊又一次啞口無言。
張三卦道:“師兄怕我將來騎在你頭上吧?你放心,不管咱們師兄弟誰成,都是咱們奇門的造化!”
“哎。”
廖天齊不再多說,讓車夫趕路,離開了望火樓。
他從側邊的簾子中看向望亭,看著上麵正啃著半隻燒雞的衙役,問道:“五城兵馬司的膳食條件,這麼好了嗎?都能吃上燒雞了?”
張三卦對這個不感興趣,而是又掏出六枚銅板,在車上卜了一卦。
卦象顯示大吉。
張三卦便道:“我算到了陳洛今日將要與塵鴻碰麵,而代表塵鴻的氣,有五口,陳洛隻有一口。”
廖天齊放下廂簾,看著張三卦卜出的卦象,沉思道:“你的意思是,今天,陳洛會進內染院?”
張三卦看著卦象說道:“對,卦象顯示他會進兩次,一次大凶,一次凶!”
廖天齊納悶道:“為什麼,要進兩次?”
“這個……”
張三卦搖了搖頭,“許是第一次進去,塵鴻不清楚他的實力,沒有動手?”
廖天齊想到了一種可能。
陳洛有且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從鎮南王府的馬廄後的秘道,進入內染院。
可那條秘道,知道的人極少。
連他的這個師弟都不知道,更彆說陳洛。
廖天齊道:“塵鴻現在是什麼實力?”
“他說比他師父弱不了多少,隻差是不是在主場,如果是主場,玄都大法師可能也討不到便宜。”
張三卦回道。
廖天齊搖了搖頭,“彆聽他吹,要看他的真正實力,跟自大的人在一起,比遇見強大的對手,更危險!”
“放心吧師兄,我有分寸的!”
張三卦收起六枚銅板,心中大定。
廖天齊載著張三卦來到了一處簡易的茅草屋,讓他下了車,他則讓車夫,趕緊回了鎮南王府。
他來到了王府東側的馬廄,上到觀望樓,見著當值的護院,詢問道:“王府周圍,可有異樣?”
“回廖先生,沒有任何異樣,”護院說完,‘哦’了一聲,“對了,有一個趕路的商賈,站在這邊,對著咱王府的院牆撒尿,被我罵了一頓,跑掉了。”
廖天齊趴在觀望台,往院牆下看了看。
秘道入口的那條排水溝,剛好寒風吹過,吹得枯草,沙沙作響。
護院道:“要我放個梯子下去嗎,廖先生?”
廖天齊擺擺手,“不用,你做得很好,哪怕是有人在這裡對著王府的院牆撒尿,也要趕走!”
護院受到表揚後,大聲道:“是!”
廖天齊拍拍護院肩膀,從懷中掏出一錢銀子,遞到護院手上,“最近幾日都不太平,這個角落,絕對不能亂,辛苦幾日。”
“是!”
護院得了一錢銀子,原本的午休睡意,瞬間無了,精神極度亢奮。
“嗯。”
廖天齊拍拍對方肩膀,回望了一下少府監方向的望火樓,那上麵的衙役,比螞蟻還小。
“一定是我最近太累了!”
廖天齊搖搖頭,下了角樓,隻留下一臉亢奮的護院,眼睛像雷達一樣,四下觀望。